面对着罗迪的建议,班纳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拒绝。他根本不可能容许自己的队伍这样做,因为这完全是和他的初衷相违背的。他要的是完完整整地把自己的这些手下们带回去,而不是让他们去出生入死。只是,在这一点上,罗迪显然和他有着不同的意见。
“我当然知道我说的这些会意味着什么,但是你也应该知道,我们是带着任务来的,不是来旅游的。有些事情我们必须要去做,哪怕就是付出牺牲也在所不惜。你这样顾首顾尾,只会让我们什么也做不成。班纳,你是指挥官,你应该负起自己的责任。”
“我的责任就是尽我可能的保全这里的每一个人。他们都是活生生的生命,不是一个个没有用的数字。他们应该活着,我也必须让他们活着。”
班纳和罗迪在基本的原则思想上有着巨大的冲突,而这种冲突就使得班纳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大吼了起来。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军队出生的家伙会这么冷血,为什么他们会这么漠视他人的死亡。如果仅仅是对敌人这样也就算了,连对自己人他们也这么冷酷。这实在是让他感到无法接受。
他感到无法接受,罗迪也同样地感到无法接受。因为对于他来说,班纳的性格实在是太糟糕了,他实在不是一个合格的指挥官人选。
作为一个指挥官,如果连牺牲也不能接受的话,那么根本就不可能在关键的时候做出最正确的选择来。他的犹豫和徘徊只会让机会从他的眼前白白地溜走,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就只能一步步地被这个家伙带向死亡和毁灭。
过往的很多例子都说明了这个道理,所谓的慈不掌兵就是这样。
在这之前,罗迪本来还是对班纳抱有很大的希望的。因为他觉得,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班纳应该已经学会了一些基本的道理。别的不说,最起码也应该不会是那么天真,那么理想主义了。但是现在看来,这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他是什么人,终究还是什么人。指望着他会改变,根本就是一种不切实际的妄想而已。
这个时候,如果可能的话,罗迪真的想架空他的权力,由自己来掌握这个特别小队的行动。但是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班纳不可能任由自己去架空他,而一旦他开始反抗,自己根本没有能力和他对抗。而且,其他的那些复仇者们也不一定会允许自己这么做。就算是有那么几个人愿意支持自己,他也不会有太大的优势。而最后的结果很可能就是两边的对立和决裂。
罗迪不是傻子,他不可能因为这么一点权力就让这样的结果发生,那只会让他们所有人都跟着走向毁灭。所以他只能老老实实地屈居在班纳之下,然后想尽一切办法地去说服他。
这并不容易,因为班纳根本不是那么容易被动摇的人。作为一个超级英雄,到了他们的这个地步,每一个人的思想都可以说是坚韧的,不可动摇的。所以老实说,罗迪一点把握也没有,但是他还是不得不为此做出最后的努力。
“班纳,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要知道,你现在是指挥官,你的身上肩负着的是完全不同你以往所背负的责任。在这样的情况下,你就一定要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我们的任务比什么都重要,甚至包括我们的生命。”
“你也说过,我们只有一百多人。我们就算是全部牺牲在这里,也就只会有那么一百多块墓碑而已。你觉得这样的牺牲很大了吗?那么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的任务失败了,整个同盟国对于印度方面的行动会从一开始就会陷入到泥沼之中。而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又该付出多少生命的代价才能把这一切给扭转过来!几万,几十万还是几百万,几千万?”
“谁都不想牺牲,我也不想让我们的好小伙子们就这么去出生入死。但是,我们是军人,我们是背负着使命的战士。在这个时候,我们必须出头。这就是军人的意义,这就是我们的责任。所以班纳,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一句执迷不悟,点出了班纳现在的状态。在罗迪以及其他的一些人眼里,班纳现在实在是有些太过固执了,简直都可以说是固执的可怕了。诚然,一个科学家需要点固执,因为只有固执才能让他们在科学的世界里深究下去。但是把这种精神放在眼下的这个情况里,就实在是有些可怕了。
这个时候,大家都希望班纳能够回心转意。再不济地说,他也应该能想明白自己身上的一些问题。这一点,班纳的确是做到了。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在这个问题上的固执,意识到了自己的一厢情愿并不为他们中的大多数所接受。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就要妥协,就要改变。
他没有那么容易改变,所以现在他还是有些固执己见地说道。
“我知道我们的任务意味着什么,但是完成任务和牺牲是两码事。难道说我们全部牺牲了就能把任务完成掉了吗?谁敢打这样的保证?我只想保全我手下这些士兵们的生命,我只想让更多的人活着而已。这样有错吗?”
“你这样想是没有错,但是你之前已经想过了退缩,想过了逃跑,这却是有错的。我们什么都还没有做,我们的任务甚至连个头都没有开,这样就退缩下去,简直就是一个可鄙的笑话。而就在我打算开这个头,打算让我们的任务打开一个局面的时候,你却还口口声声地找着各种各样的理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