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事实证明,今灼华所谓的放手去做并不包括他会想尽一切办法,去阻止她继续黑化的复仇路。
(江)或说这魔修道行太浅,或嫌那魔头道行太高,或讲该魔修似作恶不大多未免无辜。
(首)他用自己的方式,尽可能的在十四急于求成的捷径路上捣乱,或许是为了能让她少造些恶业,明明两人的前景早已一派枯色,总归是心里头有点点期许她能回头是岸的。
(发)明白来讲,他是打从心底不希望她去送死,十四看得出来。
这一小段魔界暂居的岁月,她从一开始就做好了妥协的打算,故而并没有真指望逮几个魔修魔兽来速成助涨,更多时间是在钻研与实践早先从拍卖会上拿来的魔简。
至于他俩的住地?
多半像是两只流浪的妖精,搁这山洼里蹲一阵,又奔某沼泽树杈上巢,偶尔去魔境‘居民区’过过几日投客栈生活,日子过的还算是凑合吧。
论说灼华下限里最低的门槛,约莫只是看她打劫吧?还在那满心欢喜的以为,自己又一次成功阻止了她的黑化,实际上人打从一开始喵的就是抢点魔珠什么的,醉翁之意根本不在酒。
他后来常与她提起过去,那一个属于他家乡的故事。
仔细,他的故乡是一个长满了天灵地宝的圣地,从来平和无争,据他回忆,那里头还有即将迎来飞升的暖玉成精的老祖,庇护者整个与世隔绝的小岛,也最偏疼于他。
后来嘛,他的故乡毁了,这一段悲伤的故往皆因他救了一个不该救的人,违背了老祖立下的戒训,才招来了毁灭。
他们都死了,只有他苟延残喘地带着那位老前辈最后给予的庇护,活了下来,从此再也无家可归。
就是这么一个故事,它可能满溢几千年的悔恨,也可能草木成精后的情感并没有那么浓烈,但无论那里头富含的深意是什么,桃花妖只是平静的几句话带过,而就是这么几句简洁的话语,却分作了好一段时间的拼凑,今天或许会同你说:“我常常凝望的那个方向,它是我的家乡。”然而就没了下文,即便是有,那也是无关紧要别的话题了。等过了几日或更久,他会同你又说道:“可是我的家乡,早就没了。”如同这样,让你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拼凑出这么一个简单的故事,一个属于他家乡的故事来。
也许并不是他不愿意去讲,只是他已孤寂了太久的岁月,已不知该从何说起,又或者是每每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需要激起很大的勇气,从而能让人感受到,他每每说起时漂亮的眸子里那一道总也抹不去的黯然。
当知道了这个故事,十四也才明白,原来当他化作一活雕塑数月僵着身子呆怔出神的遥望,并非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凉习性,更不是修行的法门,那仅仅是他的孤独,仅此而已。
也才知道,当初那淡漠的眼睛望着她,却在最短的时间内决定救下她的时候,自己是承受了多大的信任,他本该憎恶人心的贪婪与反复,之所以会这么做,也许,也仅仅是孤独,一个连名字都不曾拥有,活在被遗忘角落里的孤独。
这样的桃花妖,叫人心疼。
她用这时期打劫搜罗来的魔珠从黑市里淘了许多适合灵修的东西,大多作用都不大,例如前阵子弄来给灼华双眸变色的灵饰,例如一只看起来蠢不拉几却能掩盖主人灵气的灵宠,多是些辅助的玩意,对修行没助力,却能从方方面面将他掩藏得更平凡。
对于这些玩意,无论灼华是否了然她的初衷,从迹象上来看,她送他礼物,他是极其高兴的。
“这是十四送我的第x件礼物”他会笑着这么记录下来,一双略弯的笑眼晶晶闪闪。
这一个时期段,是她来到该小世界里最温馨也最惬意的时光,在她看来完美极了,当然,唯一的小瑕疵就是那一只蠢不拉几的小灵宠,自从那家伙被它的主人迷得神魂颠倒以后,强烈的占有欲立马爆棚了,无论何时何地,都似个黏皮糖沾在灼华身上形影不离,总见不得它主人与她靠近一些,但凡是此,便要跳出来捣乱。它明明是个小公兽。
灼华喜欢它。
那是因为它是她送的。
但凡是她送的东西,灼华都没有不喜欢的。
也因为此,夹在中间的灼华很是为难,表现出不满这小灵兽的态度来嘛,又怕被十四误以为是对自己的礼物不满意,不表现出来,他就心里难受,宁可自己怀里粘着的是那只大尾巴狐狸,那个曾经一脸呆滞毫不犹豫就把尾巴上的毛拔下来说是给他礼物的十四,除她外,仔细他并不是真的喜欢被粘着的。
偶尔,他是说只是偶尔,他会厌厌的想,想把这只蠢皮糖给炖了。
当然啦,他只是偶尔会这么想,大约,也就有二十几次吧?
真的不多。
太在意十四会怎么想,怎么看,那时候的灼华,其实并没有意识到,这份情感,这份所谓的不同,它究竟是什么。
生活一天比一天更能赋予他快乐,他想要一直这样过下去,甚至想着,如果能一直这样的活,仔细,他不成仙也没什么可遗憾的。
就这样混迹了三年多,在魔境边界点燃与正道修士的战火以前,十四像是巧合般带着他迁移到了凡人地界,在山里盖了小木屋,还给他凑合着摆了个小型聚灵阵,两只便这样又安居了下来,刚住下没多久,便传来了道修向魔修开战的消息。
他讶异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