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还是按照阮蓉的意思,让贾宝玉置办个外宅,先把晴雯的名分定下来再说吧。
等晴雯走之后,孙绍宗逗弄了一会儿女儿,又陪着香菱说了会儿话——因她正在坐月子,孙绍宗也不好留在西厢过夜。
因此约莫两刻钟后,他又钻进了尤二姐屋里,挑了身素白的衣裳给二姐儿换上,一口一个‘阿弥陀佛’的捣弄了个痛快,也算是缓解了放过妙玉的遗憾。
话分两头。
孙二爷在床上‘钻研’佛法的同时,荣国府里的琏二爷却是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他独自坐在书房里,闷头打量着桌上摆着的物件,嘴里品着半壶陈年花雕,脸上一会儿期许缠绵、一会儿忐忑不安,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用手碰住那敷了粉的脸颊,娇羞无限的‘嘤咛’起来。
叩叩叩~
就在这当夂鋈淮来了一阵不紧不慢的敲门声。
贾琏先是吓了一跳,继而忙扬声探问道:“谁?睡在外面?!”
“二叔,是我啊。”
听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贾琏立刻把桌上的东西收进了橱柜,然后才走上前摘去了门闩,将房门左右扯开,向里让了让,道:“进来吧。”
却见一个俊朗的年轻人施施然跨过门槛,这人浑身上下收拾的紧趁利落,唯独一只袖子空荡荡的垂在身侧,袖口处竟还在腰带上系了个死结。
不用说,这人自然正是贾宝玉的干儿子贾芸。
自从数月前向贾琏倾诉衷肠之后,这叔侄二人的关系就打的火热,因此贾芸也早不似从前那般拘谨。
进到屋里之后,他也不与贾琏客套什么,径自到了桌前,抓起那酒壶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笃定道:“这必是三十年以上的花雕!二叔得了这好东西,怎也不喊侄儿过来有福同享?”
“还用我喊?”
贾琏翘起兰花指,在贾芸太阳穴上戳了一记,半真半假的嗔怪道:“你这猴崽子鼻子比狗还灵,我这屋里有什么好东西,能瞒得过你?再者说了,你如今掌着内外厨房,什么好酒好菜没‘漂没’过。”
“二叔这话可冤死我了,婶子如今天天派人查账,我就算想漂没,也没那合适的机会啊。”
贾芸随口解释了一句,将那酒壶往桌上一顿,压低了嗓子鬼鬼祟祟的探听道:“二叔,听人说您今儿请我那干爹出面,邀那姓孙的来咱们府上吃酒,这可是真的?!”
“呦~”
贾琏夸张的叫了一声,啧啧咋舌道:“我方才还小瞧你了,原来你非但鼻子灵通,连这耳朵也够长的。”
这话虽然没有正面回应贾芸的问题,但答案却是显而易见。
贾芸心下一凛,忙又装作豪气的样子,压低嗓音问:“二叔您请他来,莫不是已经想好了什么主意,要给他些颜色瞧瞧?”
贾琏却是大摇其头道:“冤冤相报何时了,更何况两家还是姻亲?我如今是真心要与孙二郎重归旧好,哪有什么……”
说到这里他忽然警惕起来,将那涂着脂粉的瓜子脸往下一沉,呵斥道:“怎么?莫非你还惦记着要找孙二郎的麻烦?!我劝你最好赶紧收了这心思,否则就算孙二郎能容得下,我这里也断断饶不了你!”
说着,亮出两排牙齿,竟好似只要贾芸说上半个‘不’字,他便要扑上来撕咬一般。
这态度当真把贾芸给弄懵了。
当初他刻意亲近贾琏,一是为了方便下药,好报复夺爱之仇;二来也是为了探听贾琏的动向,好及时向孙绍宗示警。
谁知贾琏如今非但没有报复的意思,反倒刻意回护起孙绍宗来了!
这……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非这厮察觉到了什么,所以在故意试探自己?
贾芸这般想着,便又小心翼翼陪笑道:“二叔,这里就你我二人,用得着故意说反话吗?这府里上下,谁不知道您与那姓孙的结下了梁子,恨不能……”
“恨不能什么?”
贾琏重重往胸脯上一拍,恼怒的娇叱道:“我这胸襟有那么小么?再说当初也是我胡乱吃醋,人家孙二郎手底下留着情呢,我又不是不知好歹的,晃过神来之后,却哪还有什么仇怨?”
贾芸听得更是傻眼,尤其贾琏一口个‘人家孙二郎’,说的竟是亲热无比,完全不像是曾经结过梁子的仇人,倒像是……
恋奸情热?!
贾芸脑海了蹦出这四个字来,随即又被他狠狠的碾碎了,暗自啐了几口——孙大人何等人物,与这贾琏摆在一起说,都算是折辱了,何况自己还想的那么龌龊?
不过……
贾琏眼角眉梢那股骚情,的确就像是府里那些思春女子,提起贾宝玉时一般无二!
而贾芸这阴晴不定的样子,却又让贾琏误会了,不由分说,一把扯住了贾芸空荡荡的袖子,急道:“你可千万别胡来!其实人家孙二郎也没害过你,反倒是救了你一命,还替你求情讨了个肥差,你要是恩将仇报也……也忒不是个东西了!”
听了这番话,贾芸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心下暗叫错不了了,这‘半阉的象姑’,果然是瞧上孙大人了!
仔细想想,这其实也有先兆。
记得之前,他还和那些清秀的小厮打的火热,甚至有意要做自己的胯下之臣来着,可是自从那次孙大人到府里做客之后,他就忽然变了副模样,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