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的一声,薛不平一脚踢开了城东李员外府邸的大门。而后,两名上前阻拦的家仆则是在他甩手之间被轻易的震退。于是,薛不平猛冲进了李府,沿着府内道路向正厅奔驰。
这个时候,已是临近午时。若是按照寻常迎亲嫁娶规矩来算的话,孟小雨或许已经拜过了堂,或许马上就要拜。不过无论如何,整件事情都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间点上。若是这个时候薛不平还不去向孟小雨要一个答案的话,恐怕他这辈子都没机会了。
也正是因为心急,所以此刻薛不平都没有注意到,此刻的李家府邸大门竟然是关着的。要知道,这对于应该正在置办酒席待客的李家来说,是不应该有的现象。
很快,薛不平就来到了一处偏院。而这一处偏院,紧邻李家正堂外的大院,位置不错。所以,或许是因为今日李家请客不少的缘故,连这里都被十几张酒桌占满,而且在酒桌之上还摆齐了上好的酒菜。
看到眼前摆满的东西,薛不平知道今日李家定是在迎亲没错了。然而,他此刻却也终于瞧出了一点儿不对劲儿来。
整个偏院之中,此刻连一位客人都没有,甚至连一个下人也没有。那被摆得满满当当的桌子,其上的酒菜根本无人问津。
“这是怎么回事?”眉头一皱,薛不平沉思了片刻。而后,他也不管这许多,径直朝着李家正堂掠去。
三两步间,薛不平已是来到了正堂之外的大院中。而这个时候,他看到的依然是满院的酒席,以及能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空荡荡大院。
隐约之间,似有女子哭声远远的传入耳中。而当薛不平循着哭声传来的方向望去时,便看到处在自己前方不远处的李家正堂。
心中的狐疑越发深重,薛不平最终是穿过了那一桌桌的酒菜,走到了正堂的外面。
而这个时候,那哭声对于薛不平来说已是经清晰可闻,而且他觉得那声音还有些熟悉。
“孟县令,这……你看这……哎……”正堂之中,传出了一名中年男子的声音。这声音之中满含复杂情绪,完全没有半点儿办喜事的高兴感觉。
“不孝女,不孝女!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很快的,另一个声音传了出来,正是那孟县令的。他的声音之中也是充满了颤抖,想他今日嫁女,怎么会发出如此声音?
此刻的李家正堂,整个都被一股极为阴沉的气息弥漫。说话的人不多,就是那偶尔说上一两句的人,声音也低沉到了极致。而显然,处在这样一种气氛之中的他们,都没有注意到正堂之外已经多出了一个薛不平。
“家中出了如此不孝女子,当真是让李员外见笑了。今日之事,家丑不可外扬,还请李员外做到守口如瓶才是。至于其它的,我们孟家自会解决。”
“环儿,把小姐扶起来,我们回去吧。”很快的,一个中年妇人的声音又灌入了薛不平的耳中。这个声音薛不平很熟悉,因为其正由是孟小雨的母亲发出。
那个叫环儿的丫头在听了自己主子的话以后,却是没有即刻照做,反而是哭着问到:“夫人,小姐都这样了,这……这就算了吗?”
“那你还想怎样?今天我们孟家丢人丢得还不够吗?给我走!”还不等夫人回话,县令的声音却已是抢了出来。
而在县令话音落下以后,便有那让得薛不平极为熟悉的甩袖袍之声响起。而后,县令的脚步声发出,径直朝着堂外走出。
没走几步,县令便是已经来到了正堂之外。这个时候,他自然是直接就撞见了正立于堂外,听他们说话的薛不平。当然,他也看到了那一双微微有些泛红的眼。
“小雨怎么了?”沙哑的声音带着极为冰冷的寒意,从薛不平的口中发出,被吹入了县令的耳中。
薛不平没有第一时间冲入正堂,就是想要听一听堂中之人都说些什么。而当那环儿丫头说到“小姐都这样了”的时候,他的一颗心便顿时就沉了下去。隐隐之间,他感觉自己已经猜到了什么。只是,他无论如何都不敢去面对自己的猜测。
县令显然也是被突然出现的薛不平给惊了一下。然后,他才反应了过来,随即脸上露出极为复杂的表情。在那其中,薛不平看出了愤怒,懊悔,甚至还有逃避。
“你……你来这里做什么?”县令声音略微有些颤抖,指着薛不平问到。
然而,这一刻的薛不平眼中已经没有了什么等级观念,更没有了尊长。现在,在他的心中唯有小雨,唯有那个可怕的猜测。
一把将县令给推开,薛不平终于是鼓起勇气冲入了李家正堂。而当他看到在正堂右墙之上那个满头是血,倒在环儿怀中的柔弱躯体时,他已经微微泛红的眼终于是完全化作了血红。
“小雨她怎么了?”声音从薛不平的喉咙钻了出来,却是如同发自九幽。
环儿,乃是孟小雨的贴身丫鬟,也可算是与孟小雨最亲近的人。环儿知道薛不平和孟小雨之间的一切,甚至还帮他们创造过不少的机会。薛不平心里很清楚,整个孟家唯一真心对待孟小雨的,恐怕就只有环儿了。
而之前薛不平听到从李家正堂之中发出的女子哭声,便也是环儿的了。
环儿见到薛不平,原本就没止住的哭泣顿时变得更加厉害了起来。而她口中的一句话,则是让得薛不平彻底陷入了疯狂:“小姐她说,她死也不嫁给别人。她这!”
“不!”一声狂吼,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