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能够创出君子剑名号的人,这等交际手腕就非同寻常。”
林平之心中暗暗赞叹,不过这等事情若是让他自己来做,那是万万做不来的。
忽然门外传来两声铳响,紧跟着鼓乐之声大作,又有鸣锣喝道的声音,显是什么官府来到门外。
在场的群雄都为微微一怔,这个时候,只见刘正风穿着崭新锦袍,如一个富家员外一般,一团和气,沿途不断和群雄拱手作礼,很快走出了门外。
不多时,他便恭恭敬敬地陪着一个身穿公服的官员进来。
堂上众多武林毫客都暗暗奇怪,不明白他这是做的什么路数。
有人还以为这官员也是一个武林高手,仔细一看,却见此人双眼昏昏,一脸酒色之气,显然并非身具武功之辈。
当下众人便心中各有了心思。
此时那官员昂然走到厅中,居中一站,身后的衙役右腿跪下,双手高举过头呈上一只用黄段覆盖的托盘,盘中放着一个卷轴。那官员躬身接过卷轴,朗声说道:“圣旨到,刘正风听旨!”
群雄脸色大变,还以为出了什么大变,一时间场上气氛陡然紧张了起来,隐隐有刀剑出鞘之声响起,随时都会演变成一场大厮杀。
刘正风却是面色不变,镇定自若,双膝一屈,便跪了下来,向那官员连磕了三个头,朗声道:“刘正风接旨,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一幕一出,自然是让众人惊诧连连。
林平之在一边瞧着,心中念头一动,隐隐有了主意。
“这样也好,刘师叔从此刻起算是成了朝廷中人,有了这么一层身份,加上本来的计划,哪怕是嵩山派,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来。”
他心中有了定计,便一言不发地看着事态的发展。
那官员展开卷轴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据湖南省巡抚奏知,衡山县庶民刘正风,急公好义,功在桑梓,弓马娴熟,才堪大用,着实授参将之职,今后报效朝廷,不负朕望,钦此!”
刘正风又磕头谢恩,一套流程走下来,又奉上厚礼,不多时那官员便带着众多衙役兵丁离去。
这件事情完毕,不说群雄心中如何诧异惊奇,刘正风却是不为己甚,很快,米为义端出了一张茶几,上面铺了锦缎,向大年双手捧着一只金光灿烂,径长半尺的黄金盆子,放在茶几之上,盆中已经装满了清水。
刘正风见状满意一笑,走下场中,团团作揖一番。
这才朗声说道:“众位前辈英雄,众位好朋友们,各位远道光临,刘正风实是脸上贴金,感激不尽。兄弟今日金盆洗手,从此不过问江湖上的事,各位相比已知其中原因。兄弟已受朝廷恩典,做一个小小官儿。常言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江湖上行事讲究一义气,国家公事,却须奉公守法,以报君恩。这两者如有冲突,叫刘正风不免为难,从今以后,刘正风退出武林,我门下弟子如果愿意改投别门别派,各任自便,刘某邀请各位到此,乃是请众位好朋友做个见证。以后各位来到衡山城,自然仍是刘某人的好朋友,不过武林中的种种恩怨是非,刘某却恕不过问了。”说着又是一揖。
刘正风解说完毕,也不顾旁人如何想法,转身向外,朗声说道:“弟子刘正风蒙恩师收录门下,授以武艺,未能张大衡山派门楣,十分惭愧。好在本门有莫师哥主持,刘正风庸庸碌碌,多刘某一人不多,少刘某一人不少。从今而后,刘某人金盆洗手,专心仕宦,却也决计不用师传武艺,以求升官进爵,至于江湖上的恩怨是非,门派政治,刘正风更加绝不过问。若违是言,有如此剑。”
右手一番,从袍底抽出长剑,双手一扳,啪的一声,将剑锋折成两截,他折断长剑,顺手让两截断剑坠下,嗤嗤两声轻响,断剑插入了青砖之中。
林平之在一旁瞧着,叹息一声,“这么好的一口利剑,竟然就被如此折断了,太过可惜了。”刚才那口断剑,顺手而下,都能够插入青砖之中,显然是一等一的利器,让林平之好生可惜,他是练剑的,对于宝剑有一种说不出的偏爱。
刘正风如此就毁了一口好剑,多少让他心下惋惜。
同时,对于刘正风的武功,他也赞叹不已,这一口利剑,想要那么双手一扳便折断成两截,却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单是这一手,就可以看出,刘正风的武功已经算是江湖上的一流水平,奇经八脉的功夫恐怕已经修炼到了一个极为高深的层次,起码也有后天九层的修为。
刘正风此时面露微笑,撩起了衣袖,伸出双手便要放入金盆,忽然听得门派有人厉声喝道:“且住!”
只见大门口走进了四个身穿黄衫的汉子,这四人一进门,分别往两边一站,又有一名身材甚高的黄衫汉子从四人只见昂首直入。
且说刘正风,虽然听得一声大喝传来,可他仍然神色未变,反而双手如幻影一般,加快了速度,在金盆之中洗了一下手掌,接过旁边弟子递过来的毛巾轻轻地擦拭了一下。
几乎是眨眼之间,刘正风的金盆洗手仪式便算是完成了。
那高个子黄衫汉子刚刚走进来,便看见刘正风已经洗手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