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直到此时,林平之才有功夫打量这二楼的情形,最为吸引眼球的,便是这一层中央的一张桌子,此时有三人落座,一个俊俏的小尼姑,面容温婉,眼神纯净,眉心微微皱着,似有无限的哀愁,还有一个青年,剑眉星目,嘴唇微薄,气质洒脱,正和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汉子喝酒。
这样的搭配,让林平之着实惊愕了瞬间。
“咦?竟是这般凑巧不成?令狐冲,田伯光,还有仪琳?”
他如何能想到,自己只是随便进入了衡阳城,来到这回雁楼上,就正好遇到这么一幕。
不远处,还有一张桌子,旁边坐着一老一少,那少女一身水绿衣衫,肌肤如雪,眼眸黑亮,转动间给人一种古灵精怪的感觉,而那老者,脸颊消瘦,容颜苍老,却有一种恬淡的气质。
“这二人该是曲洋和他的孙女曲非烟了。”
另一头的桌子旁,一个肥头大耳的和尚,满面油光,桌上鸡鸭鱼肉应有尽有,竟是个酒肉和尚,一点都讲究什么佛家戒律。
“不戒和尚。”
林平之默默地扫了一遍,这些人的身份都映照心头,小小的一座回雁楼上,今日却是集中了这么多鼎鼎有名的角色,这些人在江湖上都各有身份,很是不凡。
不多时,林平之要的饭菜已经摆了上来,不过他没有叫酒水,而是要了一壶清茶。
忽然一声大喝打破了酒楼上的宁静,一个青年道人从一边窜了出来,唰的一声抽出了腰间长剑。
几步上前,这人大喝一声,“你,你便是田伯光吗?”
他这说话之时,正是指着一个三十岁月的汉子,那汉子一身黄衣,手边放着一口短刀,唇上几缕黑须,倒也有几分相貌。
“我就是田伯光,你待怎的?”田伯光嘿然一笑,冷森森的目光已经向那是青年道人看去。
“你是田伯光便好,你这个淫贼,武林中人人得而诛之!受死吧!”
这青年道人是泰山派的天松道人门下,叫做迟百成,此番在这回雁楼上见到了田伯光,立刻就想着要诛杀淫贼,行侠仗义。
他话音一落,长剑一抖,婉转曲折,青光绵绵,瞬间朝着田伯光胸口刺去。
这一招剑法,正是泰山派的剑法,叫做泰山十八盘,迂回婉转,招数精妙,一剑刺出,这迟百城倒也露了一手不错的剑法。
那田伯光眼睁睁地瞧着这一剑刺来,眼神戏谑,似是好无所觉一般,就在迟百城心下激动,自己可以斩杀这淫贼的刹那。
一口短刀凭空而来,如浮光掠影般,嗖的一声就砍了过来,这一刀的速度快的不可思议,只见影子不见刀身。
叮,噗嗤!两道怪异的声音忽然想起,迟百城踉跄后退,胸口血淋淋一片,汩汩的鲜血还在不断流出,脸色惨白,满脸惊骇地看着田伯光。
不过此时田伯光却是不曾看向迟百城,他的目光落在了桌旁的地上,那里正有两截筷子,从中而断,断口平滑。
“是谁?谁敢管老子的闲事?站出来!”
田伯光脸色一怒,当场大吼一声,右手寒光一闪,一口短刀已经落在他的手上,微微颤动着,似乎随时都要择人而噬一般。
“田兄,你这是怎么了?”
令狐冲微微转头,脸色隐隐带着几丝苍白之色,他有伤在身,也只是强撑着罢了,如今见到田伯光发怒,心头就是一颤,还以为他不耐烦了,准备要动手。
“哼哼,令狐兄,你且来看,这酒楼之中还真是藏龙卧虎,刚才竟然有个高手挡了我的快刀,若不是如此,那泰山派的小道士早就被我一刀杀了,哪里还会是只伤不死?”
田伯光对待令狐冲的态度很是不错,见他发问,也不隐瞒,伸手一指地上的两截筷子。
“啊?田兄,你是说刚才有人以这一只竹筷挡了一下你的快刀?”
令狐冲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田伯光的快刀有多厉害,他是亲身体验过的,到现在身上还留着一道道伤口,这还是田伯光无意取他性命,否则早就不知死了多少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