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倾卿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她先是在家中的浴室里捡到了一个来自古代的男子,两人相熟之后,她却机缘巧合穿越到了男子所生长的国度。遗憾的是,因为各种莫名的原因,男子却忘记她丢失了在现代时的记忆。
而穿越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不管是看到无辜的百姓被杀,还是她自己遇到刺杀;不管是被一群少年死心塌地的信任,还是被人一次又一次无端的猜疑和冷待……种种遭遇汇集在一起,让莫倾卿觉得疲惫不堪。
可是,如果只是一场梦的话,为什么那些画面会那么真切?看到士兵草菅人命时的愤怒,被贺兰宸遗忘时的委屈和难过,被刺杀时受伤后的疼痛……每一幕都真切到让人觉得无力摆脱?
为什么看着那个叫明仔的少年那张稚嫩的脸渐渐没有了生气,心里会腾起一股深深的绝望?为什么当贺兰宸冷冷地探问她的身份时,她原本充满了希望的内心,瞬间有种被无情打入冰冷谷底的战栗?当见到黑衣人被一箭封喉,墨布掩盖下那张狰狞的脸,她会止不住的冷颤在心中歇斯底里的尖叫?
是不是,因为这个梦太过真实了?
一声叹息从嘴角悄然溢出,睫毛轻颤,莫倾卿缓缓睁开没有焦距的双眸,神智仍然有些恍惚。茫然地打量着四周,简易却不失闺阁气息的帐篷,并不是她所熟悉的那处。这是,哪里?
愣神了片刻之后,莫倾卿才想起自己昨晚寄住在了韩雪儿的营帐内。
缓缓坐起身子,莫倾卿觉得浑身乏力得紧,好不容易才勉强支撑着换好了衣服,就见韩雪儿掀开帘子走了进来,一见她便微笑道:“倾卿,昨夜睡得还好吗?夜影为了安排了个新住处,现下正在外面等你呢。”
莫倾卿没什么精神的和她寒暄了几句,心中却有些困惑,照理说她一夜无梦睡得特别沉,可为什么醒来后却头疼得厉害,鼻子和咽喉一带也莫名难受得紧?
环视了一眼周遭也没有什么自己的东西可收拾,莫倾卿正准备拿起一旁的药箱出去,韩雪儿却抢先一步将药箱抱在手上,微笑道:“你的手不是受伤了么,还是我来吧。”
莫倾卿一愣,左手有伤不能提重物,但她可以用背呀,箱子上的背带又不是拿来当装饰用的。不过见韩雪儿一脸坚持,虽有些疑惑她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心,却也没有什么理由拒绝,只得道了声“谢谢”,任她将箱子拿到帐外。
帐篷外,夜影笔直地立在一旁,见两人出来,微一点头示意,便径自看向莫倾卿。
对方军医的审讯已经结束,虽然他的说辞疑点重重,贺兰宸并不相信事情如此简单,但当务之急是先解毒,而第三处源头也知道了,现下曹军医正忙着配置解药,奈何他对沉渊实在所知不多,因此莫倾卿反倒成了目前唯一能倚靠的希望了。
韩雪儿柔柔一笑,娇声道:“夜影,这是倾卿的药箱,她手上有伤,就劳烦你帮忙拿着了。”说着便将手中的箱子递了过去,谁知一不留神,夜影还未伸手去接,她就已经先松了手,箱子顿时掉落在地,盖子翻开,里面的东西散落了些出来。
“哎呀,对不起,是雪儿太不小心了。”韩雪儿慌忙道歉,蹲下身捡拾掉落的医药用品。
莫倾卿却一反常态,没有像以前那样紧张她的这些宝贝,而是站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盯着最上方的那块玉牌,眸色渐冷。
昨晚睡觉前她还看了眼箱子,那些锁扣是扣着的,就算掉落也不可能自己打开,而那块玉牌,更是被她放置在第二层的暗格里,就算它自己想出来,也长不出两条腿……除非有人动过。
夜影眼尖,自然也是注意到了那玉牌,待看到上面的花饰时,便飞速弯身将其捡起,甫一细看,转向莫倾卿时,眼眸里已然多了几许凌厉。
看他的表情,莫倾卿便知道,那块玉牌估计要给她惹麻烦了。然而,许是近段时间来这样的事情经历得太多了,她反倒没有什么感觉,更说不上紧张。
将散落的东西都仔细收入箱内,莫倾卿扣好盖子将其背好,转身之际,状似无意的看了韩雪儿一眼,琥珀色的眸子里带着了然,还有森森的凉意。
韩雪儿嘴角的笑意在撞上莫倾卿那双眼睛时瞬间凝固了……她知道了!
这个念头一经闪现,韩雪儿蓦地一惊,想佯装自然地冲莫倾卿笑笑,抬眼时,对方却已经走远了。
一股不安的情绪悄然自心底升腾而起,不知为何,韩雪儿笃定的相信,如果此次莫倾卿能够逃过一劫的话,她是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
所以,莫倾卿,你可千万别活着出来!
主帅帐内,贺兰宸,上官祁,曹军医三人原本是坐在一处等着莫倾卿到来询问些关于沉渊的相关事宜,此刻却因为夜影带回来的那块玉牌,瞬间氛围全变,反倒有点三堂会审的意味。
“你这玉牌是打哪来的?”贺兰宸把玩着手中的玉牌,如是问。寡淡的语气,不带任何情绪,却有股莫名的压力。
不是问她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这玉牌,而是问她从哪得来的。
显然,他知道这块玉牌的来头。
“很重要么?”莫倾卿却是丝毫不受影响般,不急不慌,淡淡反问。
“鸢尾花是凼夷人军旗上的花饰,镂空的鸢尾花则是凼夷皇家的标志,萧姓更是凼夷国的国姓,你觉得呢?”贺兰宸难得的开口解释道。其实这几日的相处,他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