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仁堂对面的茶楼上,二楼包厢内,苏牧谦虽然神情淡淡没有丝毫波澜,双眼却是一直注视着门口的情况。

待看了莫倾卿的应对之后,嘴角却是有了些许笑意。

到底是小孩心性,处理事情总归是鲁莽了些,但也不至于太糟。

只是,当看到莫倾卿将人留了下来准备医治后,苏牧谦原本平静无波的双眸里闪过了一丝不赞同。

“顾成,带上名帖,去请归仁堂的莫馆主上相府一趟。”

顾成听着这吩咐,甚是不解,“相爷,这名头是?”

“请医馆的馆主入府,自然是出诊。”苏牧谦云淡风轻地应了一句,随即又道,“记住,你只是去请人的,别的一概不要做,不要说。”

顾成一愣,心里还真有些猜不准主子要做什么,不过倒也能看出是有意要去给归仁堂撑场面,不然的话在这种时候,为什么要做这么打眼的事情?

可是,若说要帮的话,后面的那句嘱咐又有些怪了,倒不像是明目张胆要护,却也不像不帮的样子。

“可现下莫馆主不是在给人瞧病,怕是脱不开身。”

“那你就在边上等着,莫馆主什么时候有空,你便什么时候带人走。”苏牧谦放下茶盏,又幽幽地补了一句,“眼睛放仔细点,莫让人把莫馆主给伤着了,相府里可还有人等着呢。”

这回顾成是彻底愣住了,敢情这不是去撑场面,是变着法子让他去保护人啊。

他家主子,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古道热肠了?

不对劲啊!

然而,即便心里有许多疑问,顾成却是不敢说的。自家主子是个胸有丘壑的人,他只需按照吩咐去做就行了。

透过窗子,苏牧谦看着顾成往对面医馆走去,他人高马大,往那一站,自然就引起了人们的注意。顾成稍一说明来意,原本围着的百姓便给他让出条路来。

莫倾卿此时已经为孩子量过了体温,正在询问先前的病症,见顾成走了过来,以为又是个看热闹的,故而也没往心里去。

不曾想对方却是走到她面前,恭恭敬敬地递了张名帖,“莫馆主,在下顾成,奉我家相爷之命拜帖请您过府问诊。”

相爷?

谁?

难道是……丞相苏牧谦?!

莫倾卿眼眸微颤,对上顾成的眼睛,脱口问道:“苏丞相病了?”

苏牧谦对她而言就是个恐怖的存在啊,让人捉摸不透,总觉得这人好像知道些什么关于她的事情,例如她是来自现代的,例如她穿越的事儿。

每次只要一想到这种可能性,莫倾卿就会有种手脚冰凉的恐惧感。

所以莫倾卿其实并不是很想见到苏牧谦。

“情况紧急,还请莫馆主尽快出诊。”顾成并没有直接应答,而是这般说道。毕竟他家主子就在对面茶楼里坐着呢,他还能咒他不成?!

莫倾卿有些为难地看着他,“我这儿正好有个病患,要不叫医馆里的其他大夫过去吧,他们的医术也是极好的。”

“此事非莫馆主出马不可。”顾成想都不想,斩钉截铁地说道。

“可是……”

“莫馆主大可先忙完手头的活儿,我在一旁候着便是。”见莫倾卿脸上似有推脱之意,顾成忙又说道。

人家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莫倾卿只会硬着头皮应下了。倒是那对先前来闹事的夫妻似有些顾忌地打量了顾成几眼,随后才继续说道:

“早些时候是发起了高烧,我们急忙抱去了医馆,大夫给我们开了点药,说是风寒,我们拿了药回来就给孩子喂下了。因为大夫说用药得过一两个时辰才能看到效果,所以当时,虽然孩子没有好转,我们也只以为是药效未到,谁料,今晨吃过早饭后,孩子却忽然昏厥,叫都叫不醒,还抽搐,我们去找原先那大夫,却没找着人,后来实在没法了,就上这儿来了。”

莫倾卿微微蹙眉,总觉得这说辞和他们原先的话有点对不上,却没有说话,拿出听诊器来,听了一下孩子的胸口,随即给小孩诊脉。

诊脉完后,又细细看了看小孩的瞳孔,眼睑微沉,这个孩子的脉相和症状都有点奇怪。

诊完脉后,莫倾卿沉吟了少顷,这才让红叶从药柜上取下一个药瓶,从里面倒出一枚药丸,对她吩咐道:“将这个融入水中,喂这孩子服下。”

随后又对白薇吩咐道,“把银针拿来。”

两人得了吩咐,立刻就去执行了。

围观的人群并没有散去,反而有越来越多的趋势。

大家都有些激动,尤其是那些昨天没机会见到莫倾卿动手术刀的人。至于那些见过的,此刻反倒有种赚到了的感觉,昨天是动刀子,今天这架势,怕是要行针了,不得了啊这个莫馆主。

喂药的时候,小孩吞咽有些艰难,红叶只得叫那夫妻二人帮忙将他嘴巴捏开,把药水送入孩子的喉咙口,如此一来,虽然一番折腾,但好歹是喝下去了。

而彼时,白薇刚好取了银针过来。

“把孩子衣服脱了。”

当小孩褪去上衣躺在白单上时,莫倾卿便开始施针,她手法既快又准,众人皆是看得眼花,待再定神,那孩子身上已经扎了二十来根银针。

正常父母看到自家孩子这模样,哪有不心疼的。

莫倾卿看了眼面前那对脸上没有什么额外表情的夫妻,淡声道:“银针下去,会在一刻钟内起反应,这段时间里,孩子可能会有所动作,你们得稳住他,记住,不管他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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