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蓉被连夜打包送回了平阳侯府,而她原先住在靖轩王府时的东西,反倒成了个麻烦。
本来依照几个影卫们的想法,直接统统当废弃物品处理掉是最简单省事儿的方法,奈何她的霄羽苑内还有一大批的下人,旁的倒都好处理,直接打发到别处去做粗使活儿就行,但是以画菊为首的几个一直侍侯她的丫鬟,却是不好再继续留在王府了。
于是,夜影稍一合计,决定把这几人连带着沈佳蓉原先用的一些东西,全都打包送回平阳侯府。
沈佳蓉在靖轩王府里的东西可不少,单单衣物就能装出好几箱来,更别说几年下来王府给置办的各种物件,这一收拾起来,还真不容易。
如此大的收拾阵仗,自然引来了王府下人们的围观和猜测,而当东西被打包好沿路毫不遮掩的送回平阳侯府后,猜测的人便不再仅限于王府内部了,不多时,靖轩王府的表小姐被遣送回家,连带着所有东西都一并被送回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京城。
而随之到来的,自然是关于此事的各种猜测,以及越传越玄乎的各种传言。
这些传言中,无可避免的牵扯到了一个名字,那便是莫倾卿。
自从宫宴那夜她被惠文帝急召入宫,又用一手银针医治好中毒的凼夷国二皇子萧弋泽后,“莫倾卿”这个名字便不再是个让人毫无印象的陌生存在,而她住在靖轩王府的事情,本就没有刻意隐瞒,现下她人一暴露在众人的视线范围内,这些为数不多的相关信息,自然也就被人给打听出来了。
一时间,京中各种传闻不断,越说越玄乎,越说越扑朔迷离,甚至,越说越难听。
只可惜,处在流言中心的当事人之一,对此却是毫无知觉。
莫倾卿盘腿坐在榻上,手里捧着一卷医书看得入神,旁边的小茶几上放着一壶一杯还有一小碟点心。杯里的茶水正袅绕着浅浅烟雾,她偶尔将视线从书卷中移开,端起茶喝上几口,脸上的神情颇为惬意。
白薇轻轻推开门走了进来,看了看桌上的茶壶,又瞅了瞅碟子里的点心,理了理已经摆放的极为整齐的书籍,拍了拍那几个同样已经打理过了的松软枕头……
做完一系列事情后,她又轻轻地离开,过了不久,却又折了回来,然后将先前所做的事情又不厌其烦地重复了一遍。
“怎么了你这是?”如此反常的举动,莫倾卿不由得抬眼看她,实在忍不住调侃道,“一整天都心神不宁的样子,你都进进出出多少回了,再这么弄下去那几个枕头都要让你给拍烂啦。”
白薇不吭声,却眼巴巴地望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为难模样。
莫倾卿,到底怎么了?”
“姑娘,出大事了!”白薇立刻开口道,“表小姐被送回平阳侯府了,今儿个一大早管家便带人去清理霄羽苑,把里面她用过的东西全给收拾了让人抬去平阳侯府了。”
她一边说,一边瞧着莫倾卿的脸色。
莫倾卿和沈佳蓉的关系可以说是水火不容,这在王府里并不是什么秘密,如今沈佳蓉突然间就这么被送回去了,王府中关于此事的猜测,十成里有九成都与莫倾卿沾边儿。
沈佳蓉竟然被送走了?
莫倾卿一愣,神色有些复杂,不过,心中的所有情绪,她却是半点都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哦。”
“姑娘,都这种时候了您怎么就给个‘哦’字呀?”见她如此反应,白薇却甚是心急,情急之下来尊卑礼仪都给忘记了,忧心忡忡地开口道,“您都不知道,外面现在都传成什么样儿了,不仅王府里的下人们都在猜测议论,连京城上下都是一片猜疑。这件事情,已经传遍京城了现下。”
“所以?”莫倾卿这一两天都老老实实呆在屋里看书,对于外面的事情,还真是半点都不知道。
白薇面容严肃,她咬着唇,欲言又止:“外面都在传……”犹豫了一下,不知该不该继续往下说。
见她如此,莫倾卿心下了然,传的大概不是些什么好话吧,
她笑了笑,开口道:“反正闲着也没什么事,你听到什么,就当成是故事说给我听吧,不用可以隐瞒。”
白薇得到指令,精神一振,立刻道:“王府里倒是还好,没有什么太过分的言传,最多不过是有些人胡乱猜测,说表小姐被送回侯府是因为姑娘您与她素来水火不容,王爷怕你们二人闹出更多矛盾来,误伤了彼此,这才将她给送了回去。不过这样一来,好些人都觉得姑娘您在王爷心中的地位比表小姐高得多,甚至有人在传,王爷有意娶您。”
莫倾卿一怔,随即不甚在意地开口道,“这些人的想象力还真是一点都不丰富,只要是涉及到有男有女的事儿,就免不了往这个方向扯。”
见莫倾卿如是说,白薇虽然不知道她口中的“想象力”是什么,心里却有自己的一点儿想法,虽然不知道王爷和姑娘之间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但王爷对姑娘,确实是很不一样的。
只不过,这种事情,她作为莫倾卿的丫鬟,自然是心里看着就好,更不可能对谁到处乱嚼舌根。
“那外面又是怎么传的呢?”莫倾卿向后靠了靠,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
白薇期期艾艾地道:“外面传的都不是些什么好话,姑娘还是不要听了。”
莫倾卿不由得微扯嘴角,现出浅浅的笑意,眸中却有犀利之色一闪而过:“讲故事当然要听全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