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杉军······下山了······请备战······”身负重伤的武田军百足众武士在浓雾之中回到了八幡原武田军的本阵内,将上杉军离开妻女山的消息通报给武田信玄。
“什么?!”武田信玄身旁的奥近习众、近习众的众人听闻这个消息后皆惊愕失色。
“都镇静一点!”武田信玄随即斥责众人道。
“是臣等失态了。”长坂昌国、曾根与市、土屋昌次等奥近习众随即镇定下来。
“将百足众召来!”武田信玄立即下达了命令。他的声音十分冷静,就像是在自言自语一样,仿佛与百足众武士报告敌情和身旁近习众的惊愕毫无关系似的。
很快,奥近习众们便将将百足众使番们召集到本阵之中。虽然有二十余人来到武田信玄的面前,但这些并非全部的百足众使番,本阵外还有四十余名百足众使番在恭候着。
这时,武田信玄从马扎上起身,站在百足众使番们的面前下令道:“你们将上杉军来袭的消息传递给诸将各部,命令各部要以老夫的本阵为中心,迅速变阵为鹤翼阵(大将位于阵形中后,以重兵围护,左右张开如鹤的双翅,是一种攻守兼备的阵形)。本阵前方为山县兵卫尉部和望月左卫门佐部;右翼为三枝土佐守部、金丸筑前守、武田四郎部、诸角丰后守部、初鹿野源五郎部、室贺山城守部、原隼人佐部;左翼为典厩部、穴山伊豆守部、武田刑部少辅部、内藤修理亮(内藤昌月,保科正俊子,内藤昌丰养子)部、一条左卫门大夫部、松尾民部大辅部、加藤丹后守部;本阵后方为迹部伊贺守部、浅利式部少辅部、今福石见守部,依此阵形集结,坚固防守,切不可接受敌人挑战而出阵攻击,务必坚持这种队形,等到马场美浓守、真田弹正、高坂弹正、小山田备中守等将所率的我军偏师出现在敌人的背后之时,才是我军反守为攻的时机。在此以前,只需防守和拖住敌军即可。不论遇到任何情况,都不许出阵迎战,未接到老夫命令前,绝不可擅自行动——如此去传令诸将各部。”
接到命令后的百足众使番们随即四散而去。之后,各种响声,脚步声、法螺贝声、呵斥声、竖起武器声、旗帜飘荡声,起起伏伏,响彻在八幡原上。
与此同时,上杉军与武田军一样也在不约而同的进行着布阵。
“主公,若是让武田军布阵完备的话对于我军来说将会非常不利,兵法云‘故善用兵者,避其锐气,击其惰归,此治气者也。以治待乱,以静待哗,此治心者也。以近待远,以佚待劳,以饱待饥,此治力者也。无邀正正之旗,无击堂堂之陈(阵),此治变者也。’”这时太田资正来到了朝定的身后,向他进言道。他认为决不能让武田军成功变阵,不然的话己方将会在攻击中损失大量的兵力,得不偿失。
“我早就知晓此事,但是这决定天下大势的战斗不能由扇谷家打响。全军听候我的命令,没有命令不准随意攻击武田军。”朝定双目紧盯着武田军的本阵方向说道。
“主公大人,为何如此?!若是能由本家打响着决定天下大势的战斗,实在是我等东国武家的荣幸啊!”南部定秀不解的问道。
“因为我扇谷上杉家的实力、声望等还不够,故而此战必由山内殿麾下家臣打响。”朝定摇了摇头后缓缓说道。
“主公,那我等是否请与本家关系较近的柿崎和泉守殿、宇佐美骏河守殿、色部修理进殿等山内殿家臣出兵突袭武田军?”难波田广义随即想到了宇佐美定满、色部胜长等与朝定关系较近的谦信麾下重臣。
“不必多此一举,御屋行殿麾下自然有宿将能够发现这其中的利害之处。”朝定此刻并不担忧即将迎击武田军的堂堂之阵,他所担忧的是自己之前秘密动大军是否已经到指定位置了。
“臣等遵命。”太田资正、难波田广义等人见朝定如此说道后便不再进言了。
“禀报主公!直江大和守殿、小岛左卫门尉殿、神保近江守殿、唐人式部大辅殿、畠山将监殿等将已率一万大军于妻女山构筑防马栅等工事,桃井伊豆守殿等也率一万大军进入西条山城内驻守。”就在此刻,毛利胜广急急匆匆跑到朝定面前通报了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
“好!我军已无后顾之忧!”朝定感到非常高兴。
就在谦信即将完成车悬之阵的布阵时,担任先阵的柿崎景家却挥舞着两间长的长枪率麾下两千余军势向尚未完成变阵的武田军冲了过去。
此时此刻的武田军尚未完全布好阵势,各部所朝方向皆有或大或小的偏差存在,若是再多给武田军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待鹤翼阵完全布好,还可能转守为攻,以少胜多,将上杉军击退。
于是,两军皆在准备并不充分的情况下在八幡原上相遇,在如此紧急的情况下最能考验一名将领的随机应变能力。就当谦信麾下大部分家臣皆在犹豫之时,作为先阵的柿崎景家却率军抢先向武田军发起攻击,并派遣家臣向谦信说明缘由:“决不能让武田军布阵完备,战后再请御屋行殿进行责罚!”
柿崎景家并不是那种端坐在马扎上发号施令的武将,他素来喜欢在合战中身先士卒,勇往直前。此时他已五十岁,但刚猛之气仍然没有丝毫减弱。他身着一身漆黑的当世具足,骑在漆黑的战马上,手持两间长的长枪,就像是一阵黑色旋风一般迅速杀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