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
“是凌阳。”夫妻俩异口同声地道。
一起看房子的中年夫妇就问:“那些打烂零工(四川人向来把工地上干活的泥水匠包括装修工称为烂零工,带贬义,但并不带歧视。)的,你们认识?”
刘明威与吴玉霞互望一眼,吴玉霞就远远地指着凌阳,对男朋友的母亲说:“那个人呀,还是我们事务所的新锐律师方律师的大学同学。那个方剑阳,我与你提过的吧?”
刘母点点头说:“嗯,是。”
吴玉霞又说:“那是,是方剑阳的大学同学,今年方剑阳结婚,这个人也去了的,你猜,他赶了多少礼?”
“四百。”如今蓉城人结个婚,最低最低也是四百出手。
“错,是一百。”吴玉霞比了个数字。
刘母惊叫:“一百?”目光也不由自主地看着凌阳,笑道:“在北京那样的高消费地方,五星级酒店吃饭,居然只赶一百?这小伙子,未免也太……太……太有魄力了。”都不知该如何形容了。
吴玉霞笑着说:“可不是呢,当时,正是我和明威帮着收礼并记账的,所以记得格外清楚。也正是因为他是所有宾客中,唯一一个赶一百的客人,所以我和明威印像可深刻呢。是不是呀,明威?”
刘明威也是名律师,这回陪吴玉霞回蓉城,帮老丈人看房子。
刘明威看着正一边端着碗吃抄手,一边与工人说说笑笑的凌阳,说:“可不是吗”
吴玉霞是个女人,女人大都爱唠叨,摆龙门阵,又对长辈说:“当时收到这一百的礼金,我就在猜,这人究竟是什么身份,或许家中比较艰难才赶这么多。后来我也私下里问过方剑阳。方剑阳虽然有些吃惊,不过并未放心上,还说‘这臭小子,还是那副德性’然后就没下文了,估计呀,应该是断交了吧。想不到,居然这儿碰到他,居然还是找个打烂泥工的。”
刘父就说:“嘿,你呀,可别小看这些打烂泥工的,虽然累了些,辛苦了些,可挣的钱比你还要多呢。”
这倒是事实,如今蜀地境内的建筑工人,薪水确实比较高就是了,普遍三四百一天。唯一的短板就是,工资虽高,就是活儿并不固定。有时候可以干满一个月,有时候没活儿,就只闲斌在家,回老有种种地。
但好些人家,靠打烂零工买房买车娶媳妇的大有人在。当然,通常都是父子同时都在打烂零工,才能有这份本钱。
但问题是,这年头,又有多少年轻人愿意去工地干活呢?
如今的工地上,大都是四五十岁居多的农民工,年轻人当然也有,但并不多,所以凌阳的年轻,在一群满面污迹的工人堆里,就格外显眼。
加上他头上又还戴着个大红色的安全戴,身上倒还算干净,就是溅了些泥迹在上头。又与工人们坐到一起,不知情的人还真会误认为是打烂零工的。
吴玉霞看着工人堆里的凌阳,不知是何心情,一方面有种原来如此的优越感,另一方面,又替凌阳感到惋惜。堂堂法律系毕业的大学生,居然沦落为打烂零工,着实令人唏嘘。
刘明威却说:“你唏嘘什么呀?他自己不努力,怨得了谁呢?走吧,看房去。”但心里却在想,要不要给方剑阳打过电话去?好生嘲笑他。
那家伙向来重面子,时常把自己的朋友圈显摆给同事们,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一群厉害的同学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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