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丁安国早就知道活死人的事,那肯定也知道贵州那个村子里的情况,这个时候别人都不找,单单找自己的亲生儿子去以身犯险,会不会有点太说不通?但是转念往另一个方向想一想,丁安国身边没有信任的人,除了丁川之外他不信任任何人。所以无论是和曾越接头还是去贵州取东西,都交给丁川好像也没什么不妥。
我向来擅长给自己找理由,但是没想到也这么擅长给别人找理由。不过好在现在丁川话里逻辑没什么漏洞,我就得过且过关于这些没有细追究,继续往下问道。
“你爸让你拿的是什么东西?”
我本以为这个问题丁川会考虑许久再决定要不要告诉我,但是他却下一瞬回答道“一块石头,他要我去那所学校跟校长拿。”
我心里咯噔一声,好像发现了什么一样的看向季陆。傻子都能听出来,那块石头说的很明显就是护心阴气,季陆说过,护心阴气在阳世存留的形式都是依附在一块宝石上。丁安国让丁川去跟老校长拿石头,说明这两个人一定有交集。
这样一来这两条线就能放在一起去解了,贵州那个学校的投资赞助人是丁安国,因为老校长的办公室桌子里留着当时签署的资助合同。而活人禁地的入口,就在这所学校的地下深处,绵延数里。这么大的工程,要想人不知,没有丁安国这棵保护伞是根本办不到的。
而这也恰好解释了,为什么丁安国从煤矿出来之后会和活死人扯上关系。虽然这其中的为什么我们依然不清楚,但是事情总算开始合理明朗了起来。
我们站着说话说得有些累,而且这话题又不是卿酒酒和慎虚能插进来的。不过有关戴立忍的事卿酒酒只要一听就会皱眉,非但不感兴趣,而且只要一听到我提老校长三个字都会莫名不悦。
地下室的椅子只有一把,能看出来丁安国之前应该一直都是一个人在这里独处,没有第二个人陪在身边。卿酒酒起身离开我们远一些的地方,靠在一边不知道在看什么。丁川虽然嘴上和我说着话,但是眼神却始终时不时的瞟向卿酒酒,连我看着都觉得是不是有些太明显。
慎虚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把桌子上的纸币和键盘往旁边挪了挪就要趴下,却被季陆直接拉着站了起来。
“你干嘛?”慎虚纳闷的问。
季陆把人推起来扔到一边,拉着我摁在了椅子上。慎虚气的有话说不出,指着季陆的鼻尖说见色忘友。季陆不以为意,让我坐下之后继续问丁川“丁安国有没有和你说起过他要那块石头有什么用?”
丁川两手撑着身后的桌子,脚上轻轻一点,就坐在了桌子上“没说,倒是我回来之后自己问的。什么,他怎么会这么大反应。我估计要不是因为那天,他可能到现在都不会和我说实话。”
“哪天?”我问。
丁川回忆着说道,应该是自己从贵州回来之后的第二天。
因为前一天丁安国和自己吵了一架,而且发火发的莫名其妙,所以第二天两个人冷战,谁也没打算搭理谁。不过从早些年开始,丁安国落了一个毛病,就是肺不好,每年都要去外地一个什么赤脚医生开的小诊所看病,而且这一走就是好几天。
丁川妈妈去世的早,丁川天性又好玩,懒得管他爸到底是去哪看病,还是去约会情人什么的。
然后丁安国前脚离开,后脚丁川就自己满世界的浪去了。不知道这行程怎么计划计划着,就计划到了离北京不算太远的山西。据丁川说,去山西是因为有个同学老家在山西,正好闲着没什么事,就去看看。
俩人逛来逛去,逛来逛去,最后实在没什么可去的地方了,那同学突然想起来丁川好像对一些鬼啊神啊的刺激的事感兴趣,就神神秘秘的说之前他老家旁边是开煤矿的地方,后来煤矿透水事故把人都淹死了。有过路的说那煤矿旧址晚上总有鬼哭狼嚎的声音,一声声的救我都从地缝里往外钻。
七年前煤矿出事的时候丁川才十几岁而已,丁安国不可能把这些事都告诉他,后来等他长大了以后这些事就淡了,自然更没什么说起的必要。以至于丁川对这同学口中说起的事故,根本就是陌生的。所以一听这事这么诡异,丁川立马蹦着高的答应要一起去看看。
后来的事基本和我们当时在山西经历的差不多,丁川看见了那个工厂,工厂里全都摆放着无数逼真的雕像。那同学从进去之后就开始闹着要出来,丁川闹不过他就只好让他先走,自己再在里面探探虚实。
丁川毕竟是我同学,学考古的人对这种东西第一直觉都是感兴趣,至于什么考察年代和历史背景,这都是一条龙的职业病。就在丁川觉得这事有意思,打算更进一步了解的时候,听见仓库的大门再次被人打开的声音。自己连忙吓得躲在马肚子下面,怕暴露了行踪。
没想到男人的说话声音响起,竟然是去赤脚医生那治病的老爹。
丁川一开始听见声之后还没敢认,最后等人走近了之后,小心翼翼的扒着一条缝朝外面看去。发现外面的人还不光是自己的老爹,还有一个远方的叔叔和表哥,大概十来个人,丁川有一半以上都是叫得上来名字的。
换谁当时心里都得画问号,丁川也一样。怎么说去治病的老爹就突然出现在这?这明明就是一个透水煤矿的事故现场,怎么上面就盖了这么个东西?
丁川想了一大圈之后,他第一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