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体已经不容我剧烈反抗,但还是僵持在原地不动。重楼对着我的肩膀就是一掌,我眼前一黑就彻底晕了过去。
累,那种穿透四肢百骸的疲惫感把我紧紧包围。我做了好多的梦,梦中有易烊,有季陆。但于我而言这好像是个梦魇,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只感觉眼前一阵迷蒙的泪。
我睁开眼,只见一个黑色的身影坐在床边。我挣扎着坐起身“季……”
他听到我声音之后转过来。我才看出那人竟然是重楼。看清他脸的一刻,晕倒之前的各种事都在我眼前上演了一遍。我惊了一下,赶紧坐起掀开被子朝门口跑去。
重楼两步迈过来拎起我的胳膊“我废了这么大力气给你疗伤。你又急着去哪送死?”
我抓住重楼的衣服,慌张的问道“季陆呢,易烊呢?”
重楼冷冷的甩开我抓着他的手,随手取过旁边木架上挂着的绿色长衫扔给我“跟我来。”
我心中惊喜,猜测着会不会是重楼真的救出了季陆和易烊,感觉身子都站的稳了许多。快步随他出去。
走出门口之后我才发现,自己竟然身处一个白茫茫的地方。地上的积雪足有几寸厚,天空中还纷纷的落着鹅毛一样的雪花。我看见雪景的一瞬间,喃喃自语道“下雪了。”
重楼看也没看我,冷声道“厄煞疆域常年积雪,没什么奇怪。”
我这时候也顾不上什么雪不雪的,满脑子都想着尽早看见季陆和易烊。重楼带着我来到了刚才我休息的寝宫的后花园,信步走到假山之后。
重楼转动了一下假山上的一块小石头,我和他脚下踩着的这块地方突然塌陷,我们俩就这么从地上移动到地下。
大概入了地下几十米,脚下的土地停住。我和重楼面前是泛着寒气的,冰窟一样的地方。
我紧了紧他之前扔给我的长衫,顺着往前走去。就在冰窖距离门口不远处的地方,出现了一具透明的冰棺。我的手一下僵在原地,顾不上身后长衫脱落,快步冲到冰棺面前。
易烊脸上的伤已经奇迹般的愈合,但是却面无血色,铁青着脸躺在里面。我趴在冰棺上面。顾不上刺骨的凉,想贴的近点,再近一点。
重楼从后面走过来。捡起地上的长衫扔在我肩头“我把他给你带出来了,但是他魂魄受损,可能要养一阵子。”
我惊喜的抬头看着重楼“你是说,他还有活过来的机会!”
重楼看我盯着他,有些别扭的转过头,应了一声“嗯。”
我兴奋之余甚至都忘了问他是怎么带出的易烊,重新趴在冰棺上看着他的脸。高兴不过几秒,猛然间我又想到了季陆。
“那季陆呢,他在哪?”
听我提到季陆。重楼的表情每次都是不耐烦,但是相比之前他的狂怒来说,这一次最起码压住了怒火。
“你当我是菩萨普度众生啊,救你出来已经算我多管闲事了。”
我一听季陆还在地府,本来稍微松下的一口气再次提了起来。我还记得晕倒之前阎王曾经说过,要把我们二人绑在诛仙柱上五百年。
想到这我抬头问重楼“你知道诛仙柱是什么吗?”
他想了一下道“禁足地府之神的地方。”
虽然我对季陆在那里会经历些什么这件事没有估计,但心里却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我心里盘算了一下,开口便求重楼“你能再送我回一次地府吗?”
他脸上顿时泛起愠色,身子靠在冰棺上对我道“我花了这么大代价救你出来。结果现在你告诉我你要回去?”
“我不能让季陆一个人在那,不能让他再独自承受五百年的孤独。”
重楼一把扯过我,肩膀上的伤口被牵动疼得我嘶了一声。他见我吃痛也赶紧松开手“你到底有没有脑子。你现在这样回去了能干什么?救人?别开玩笑了,刚才要不是我在,阎王在奈何桥上就已经把你弄死了。”
我虽然知道他所说的句句都是实话。但是就是心里躁郁“那我能怎么办!我坐着什么都不管,等到易烊魂魄养好了之后带他回家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个人确确实实的来过我的生命中,要我怎么视而不见。
重楼看了我半晌最后道“你要是早这么有情义,为什么不能先对我心怀感谢。”
我被他这一句话说的哑口无言,愣了许久之后刚要开口却被他堵了回来。
“算了,没什么好谢的。要不是他告诉我我也未必知道。”
“你说什么?谁告诉你?”
他一提到季陆我就全神贯注,哪怕他表情不妙我也一定要问个明白。
“他去奈何桥找你之前,让府中侍女来厄煞疆域找过我。”
怪不得对于重楼的出现,季陆丝毫没有表现出意外,原来一切都是他事先安排好的。重楼见我开始思考,便接着说“他在诛仙柱上,和禁足无疑。阎王是他的手足,不会真的忍心让他魂飞魄散。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养好伤,振作起来,然后才有去地府救他的资格。”
重楼的前几句明显不是真心话,但都确实占理。不管他是想暂时安抚握让我养伤,还是分析的属实。情况都是这么个情况。
我现在这副病怏怏的身子,就算再到了地府看见季陆还是束手无策。一要养好伤,二要找到和阎王谈判的筹码。逼他放了季陆。
我左思右想,都没想到什么头绪,就在这时重楼又说了一件转移我注意力的事。
“易烊的魂魄光靠着冰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