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布想的很清楚,与其投入一半以上的兵力去冒险,还不如暂时退却,如果清军没有鱼雷,仅仅只是依仗着火炮优势,他大可以重新组织进攻,犯不着如此冒险。
尽管他在看到清军新型舰炮所具备的巨大优势后,已经动摇了之前的猜测——清军研制出鱼雷的猜测,但他仍然还是十分谨慎,与清军在天津交战的经历告诉他,与清军交战必须谨慎,谨慎,再谨慎!
‘经远’号,舰桥,在看到己方舰队掉头赶来增援,载钊不由的皱了下眉头,他觉的增援的太早了点,象这种程度的激战,对于大清海军官兵来说是极为难得的机会,尽管会导致一些伤亡,战舰也会受损,但这种实战练兵的机会着实不多。
一个多小时的激战,‘经远’号可谓是弹痕累累,不知道被多少发炮弹击中,两侧船舷和甲板上随处可见大小不一的弹孔和被撕裂开的装甲。
虽然到处都是一片狼藉,一眼望去令人触目心惊,但战舰实际上损伤并不大,英军的开花弹对战舰基本造不成伤害,只能杀伤甲板上活动的士兵。
实心弹虽然能洞穿或是撕裂战舰水线以上部分的防护铁甲,但也就是让战舰多几个洞或是口子而已,无关紧要,除非是击中战舰水线以下部分,才能重创战舰,不过因为炮弹轨迹是抛物线,想用火炮炮击战舰水线以下部分,不是一般的难,除非是撞上大运。
因为有杀手锏,尽管打的十分艰难,舰上官兵都十分沉得住气,诚如舰长载钊说,完全将这一场海战当成了实战练兵,当然,这是一次真枪实弹的练兵,随时会出现伤亡。
见的肖明亮赶来增援,易正行心里不由一沉,他一眼就看出了肖明亮的意图,这是想吸引英军舰队赶过来,引发一场更大规模的混战,原本已经有所松懈的他顿时又紧张起来。
虽然眼前的战况已经很激烈,但双方战舰一直是游斗炮战,也就是说,基本还处于可控制的范围,一旦出现大规模的混战,那局面怕是谁也无法控制。
“报告——。”通讯官进来朗声道:“旗舰命令,敌舰若逃跑,直接用鱼雷击沉!”
这还用说?载钊点了点头,“向各舰传达命令。”顿了顿,他接着下令,“传令,鱼雷准备,随时待命。”
战舰上配备的是飞轮动力鱼雷,必须事先用蒸汽带动绞盘把鱼雷内部的飞轮加速到每分钟万转左右,因此,载钊才会下令早做准备。
海面上,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激战,铁甲舰‘君主’号同意是伤痕累累,船舷上有不少大小不一的弹孔,甲板上也多处严重变形,这都是清军特种弹爆炸后形成的大火烧的,尽管他们采用沙土灭火的法子很有效,但清军炮击速度太快,压根就不给他们迅速扑灭大火的机会。
一脸硝烟的亚瑟·胡德神情冷峻的望着对面的‘经远’号,仗打到这份上,他也不得不承认,创建不过三十年,毫无底蕴的清国海军已经有资格成为大英帝国皇家海军的对手,不论是战斗素养,还是战斗意志,对方都毫不逊色。
清舰的舰炮虽然射速快,命中率高,但是是火炮数量太少,不足以形成压倒性的优势,尤其是双方互相游走规避的情况下,清军的火炮优势并不明显,相反,舰炮数量众多的他们,反而还占据着优势,每一次齐射都能打的对方狼狈不堪,要不是清舰的规避技术不错,他们的优势还会更明显。
当然,如果能大幅缩短距离,他们优势也会更明显,毕竟皇家海军上下都擅长也最喜欢抵近炮击,不过,他不敢拉近距离,尽管有些战舰在激战中已经不知不觉的拉近了距离,但‘君主’号自始至终都一直与对方保持着一千码的距离,对他来说,这个一个安全的距离。
他相信只要能保持这个优势,继续战斗下去,随着优势的逐步积累,即便对手再顽强,他们最终也能压垮对手,“报告——,敌军另一个编队正快速向战场冲来。”
听的通讯官禀报,亚瑟·胡德连忙转过身来,果然,一直在追逐他们一编队的的清军另一个编队抛下了对手正快速向战场赶来,很明显,清军见的情况不妙,打算合兵一处。
这个变化显然有些出乎他的意料,目前的战况,他们的优势很明显。他自然不希望出现其他的变化,一旦清军合兵一处,战局也就变的复杂起来,摆在他们面前的就只两个选择,要么是一场大混战,要么是撤退,贺布会做出什么选择?
很快,旗舰就通过旗语发来命令——撤离战场!
接到命令,亚瑟·胡德心里多少有点遗憾,毕竟就目前的战况来说,他们的优势很明显,错过这次机会,清国海军在认识到战舰火力不足的情况下,有可能会避战,而一旦清军铁甲舰增添了舰炮,他们怕是连近战、混战的机会都没有!
尽管心里多多少少有点遗憾,亚瑟·胡德还是丝毫没有犹豫的下令,撤离战场!
激战了一个多小时,‘君主’号一直与敌舰保持着一千码的安全距离,在亚瑟·胡德看来,要撤离战场可谓是轻而易举,毕竟他们身后还有十艘没参战的铁甲舰随时可以接应和炮火掩护。
‘君主’号刚刚调转舰身,就听的一声剧烈的爆炸,亚瑟·胡德转过身来,就瞧见距离他们不远的‘舰长’号腾起一股冲天的水浪,他变色登时一变,这绝对不是舰炮或者是水雷能有的威势!
不等他反应过来,随即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