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授不取,必受其咎!解修元愣愣的说不出话来,他是真没想到易知足筹备这次国际棉花霸盘不仅是为了赚钱,还有打压欧洲金融业的目的,看来是没法劝了对方这明摆着是铁了心!
沉吟了片刻,他有些担忧的道:“咱们通过棉花霸盘重创欧洲金融,会不会招致他们的报复?”
报复?易知足对此很是不以为意,“资本逐利,无任何情面可言,不论有怨无怨,只要有机会,欧洲的那些大银行家金融巨头们都会毫不迟疑的出手。”
顿了顿,他缓声道:“资本无国界,不论东方西方也不论大国小国,只要有利可图,资本就会汹涌而来,咱们广州上海两地的证券交易市场这两年很是红火,你可知道是什么原因?
不仅仅是因为咱们鼓动了国内各省的士绅商贾将闲散资金投入股市,还因为有大量的西洋资金涌入,这几年西洋各国经济危机,经济不景气,金融自然也不景气,大量的资金寻找出路,纷纷东来。
这也是朝廷和各省铁路修建能够轻松获得巨额低息借贷的原因,证券市场持续异常火爆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大量资金的流入,股价自然节节攀高。
这是好事,但也是隐患,资金流入达到一定的规模,股市上涨到一定的程度,咱们的证券市场就有**纵的风险。
简单的说,这是金融战争,是无可避免的,所以一旦逮住机会,咱们就不能手软,必须毫不留情的削弱对方以壮大自身,唯有如此,才能更好的保护咱们国内的金融市场。”
顿了顿,他接着道:“美利坚内战,投机棉花的,不只是咱们,欧洲各国的银行家和金融巨头应该都会掺和,南方棉花供应稳定,看不到投机的机会,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退出,这反而是咱们的机会。
回电胡雪岩,不要迟疑,也不要怀疑,坚决吃进,实物、证券,一律通吃,不要有顾虑,国内的棉花也要大量收购,适当太高价格,所有囤积的棉花也尽快运送到长沙和江宁两地.......。”
长沙和江宁?解修元一转念就明白过来,这两地分别有铁路通往广州和上海,不直接运往广州和上海,应该是出于保密的需要,一旦欧洲市场得知大清准备了数量庞大的棉花,会对造成不小的冲击。
不过,对于国内的影响怕是不小,略微迟疑,他才道:“对于各省棉纺厂的棉纱和布匹的出厂价格,是不是定个标准,布匹涨价,不定会招惹非议。”
“不允许他们涨价就是。”易知足道:“机织布不身就比土布便宜,如此一来,差距会更大,要提醒各省官府,提防织户闹事,元奇也要借此机会,在北方棉花产地招股筹建大型棉纺厂,对于生计艰难者,劝导移民,对于移民要妥善安排。”
话才落音,林美莲在门口禀报道:“大掌柜,俄国专使普提雅廷前来拜访。”
“让他进来。”易知足吩咐道,丝毫没有起身迎接的意思,倒不是晋封了王爵自持身份,而是借此来表达他的不满,西伯利亚的事情一拖几年,迟迟没有回音,他对此很不满意。
听的俄使来访,解修元站起身来,犹豫了一下,才道:“俄国商人这两年在西北也大量采购棉花,出价比咱们略高.......,新疆总督左宗棠.......。”
听他提及这事,易知足不由的一笑,朝廷推行边疆改革,新疆撤销了将军府改建省,仿照四川,设置总督不设巡抚,他没举荐冯仁轩,而是举荐了左宗棠,但左宗棠对于元奇垄断西北的棉花却是极为反感,公然鼓动地方将棉花卖给俄国商人,倒不是为了那点子差价,而是为了征税,元奇在新疆收购棉花是不纳商税的。
“这事以后不用再提。”易知足摆了摆手,“我已给左季高去电,明年开始,元奇不垄断西北棉花,棉花收购也照章纳税,并着他在西北新归附之地积极推广棉花种植,俄国对于棉花的需求也会逐年增加。”
见他轻轻揭过此事,解修元心有不满,道:“属下也真是服了那左季高,棉花商税一年能有多少?元奇每年补贴新疆的银子还少了?他也真是好意思!大掌柜可不能惯着他,其他各省督抚如果也有样学样,还不得乱套了。”
“你是不当家不知道当家的难处。”易知足道:“新疆新建省,既是苦寒之地,又是移民大省,还有广袤的新归附之地,左季高也有他的难处,棉花商税虽不算巨额,但征税不征税,影响却是不小。
还有一点,必须要申明,元奇经商没有特权,须的照章办事,依照规定缴纳商税,这次筹备棉花霸盘,资金需求大,积压时间长,我不追究,但下不为例。”
这话听着温和,但斥责之意很是明显,解修元心里觉的委屈,拱手道:“大掌柜放心,一俟棉花脱手,新疆这几年的棉花商税,属下着人全部补齐。”
“好。”易知足颌首道:“此风不可长,否则一发不可收拾,没的坏了元奇的名声和风气。”说着,他站起身来。
解修元也听到了院子里的脚步声,不好多留,连忙拱手告退,易知足缓步踱到门口,见的普提雅廷快步而来,便一脸微笑的伸出手,道:“欢迎阁下再次来到上海。”
“这次前来上海,我为阁下带来了好消息。”普提雅廷满面欢笑的道。
听的林美莲翻译,易知足脸上的笑意更浓,“贵国推行农奴制改革,引发了大面积大规模的暴动,阁下确定带来的是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