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昭一直带笑的面庞上,终于有了丝毫的慌乱。
金色的莲花,层层叠叠,在空中悄然绽放,将火昭的身形裹在金光之中,如同一层光罩。纪骜手中的剑胎刺在这层光罩上,如同陷入了黏腻的沼泽之中。纪骜大喝一声,灵气灌注在剑胎上,莲花片片粉碎,剑尖竟然穿透了光罩的防御,眼看着就要穿透火昭的身体。
另一道剑光呼啸而来,直奔纪骜的头颅。
纪骜眼中杀气毕露,不甘地扫了一眼脸色灰白的火昭,身形如猿,一个腾跃,躲开了朝他劈去的飞剑。
“别管这个怪物!”控制着另一柄飞剑的余天禄大声叫嚣道:“杀那个站着的。”
剑尖所指处,正是站在纪骜身后的林涵。
纪骜如同魔族一般充满戾气的眼中,终于出现了一丝慌乱的情绪。
无数道锋芒一齐绞杀而来,纪骜试图保护住林涵,然而挡住从前面攻来的飞剑,一支从侧面偷袭的金梭就直奔林涵而去,林涵召出金翎舟,堪堪挡住这一击,却被从背后袭来的一支暗箭直接洞穿手臂,血流不止。
纪骜咆哮一声,直接飞身而起挡住火昭试图斩杀林涵的飞剑,直接被削去右腿上的一大块血肉,少年冷峻面孔如同暴怒的狼,充满杀气,剑胎脱手而去,将试图射出第二支暗箭的人钉在石块之上。
然而更多的人却攻了上来,十多个炼气期的弟子,再加上一个凝脉期,就算是纪骜也不能保证全身而退。何况他今天还拖着一个不过炼气中期的林涵。
两人且战且退,遍体鳞伤,纪骜尚且有神体天赋,林涵却已经摇摇欲坠,眼看着求生无路,再下去也不过是拖累纪骜而已。绝境之下,林涵目光偶然扫到远处一块石碑,上面俨然写着“鸣玉峰”三个字,他心中似乎下了决定,忽然轻声叫了一声:“纪骜!”
正在与人缠斗的纪骜竟然在厮杀声中听到了他这一句,回过头来。
林涵浑身浴血,竟然朝他露出了一个笑容,他浑身被黑布裹得严实,只有一双眼睛,笑起来的时候会微微下弯。
然而下一刻,他就背对着鸣玉峰的悬崖,纵身一跃!
“不要!”
纪骜一剑斩杀与自己缠斗的一个凝脉期弟子,目眦欲裂,直接飞身而起,竟然追着林涵的身影,也跃下了悬崖。
他去势如电,竟然硬生生追上了林涵,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角,还来不及说话,只能扔出林涵给他的银舟,一道银光将两个人笼罩在其中,如同流星一般,朝深不见底的悬崖坠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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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天禄一群人满心以为胜券在握,只等着先杀了林涵,再慢慢折腾这个实力诡异的炼气期小怪物,谁知道林涵竟然这样当机立断,宁愿坠崖都不愿意把东西留给他们,顿时十分愤怒,几个人更是驾起飞行法宝,就追了上去。
谁知道后面的人才刚跟上,追在最前面的人就已经像见了鬼一样慌忙地逃了回来。
“快跑!”“什么鬼东西!”一群人兵荒马乱地退了回来,跑在最前面的人法器上俨然已经被腐蚀出各种痕迹,这帮人平时跟着余天禄作威作福,手上的法器也大都是中品以上,别说平常打斗,飞剑都要费点力气才能砍伤,但这次只是转瞬之间,就有几件护身法宝被毁,看来鸣玉峰悬崖下的东西确实恐怖。
一堆人心有余悸地退了回来,领头的余天禄却压根没有追,仍然站在一块巨石上,看见这些人的狼狈相,不屑地冷笑道:“蠢材。”
这些人常年跟着他,都是阿谀奉承惯了的,被骂两句更是家常便饭,当下就有人陪着笑问道:“余少爷,你知道这鸣玉峰下面是什么?”
余天禄轻蔑地看了他一眼。
“一群废物,这悬崖下面是鸣玉涧,鸣玉涧的瘴气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了,金丹期道人都下不去的,这两个小子是想带着他们的药草一起死在鸣玉涧里,免得落到我手里。”他眼神阴鸷地看了一眼手上的飞剑,发狠道:“可惜我父亲这几天不在门派,不然要他给我弄棵清心藤来,去涧底把那两小子挫骨扬灰。”
周围人见他发了怒,一个个都噤若寒蝉,有个不长眼的,看着满地同伴尸体,问道:“余少爷,那这些人……”
“没用的废物,都拖回去埋了,有家人的打发几百两灵石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