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唐静说,下面的这个故事是她从一本书上看到的。
汉朝时,洛阳有个人叫真玄兔,此人精通算术。几个朋友想考校他,估计真玄兔话说得满了,有人便指着院子里一棵梧桐树,让他算树上有多少叶子。
真玄兔便走到树下打量了一回,然后拿尺子量树身,量到离地面七尺高的地方,做个记号。用绳子比了一下记号处树身的周长。
也不知道真玄兔怎么算的,反正用了好长时间,真玄兔还真算出来了。答案一公布,几个朋友傻眼了:这答案是对是错无法验证。
又有人出了一个主意:从树上摘下一些叶子,让真玄兔再算。将两次算出的结果比较一下,相差的数值就是摘下来的叶子数。这也算是一种间接验证法。
真玄兔还真不含糊,嘡嘡嘡嘡又算了一遍。炒剩饭毕竟容易一点,真玄兔很快又给出一个答案。
几个朋友将两个答案一比较,相差二十一片树叶。摘树叶的那位朋友拿出树叶来数一下:二十二片。
能精准到这种程度,大家都佩服得不行,真玄兔却惭愧得无地自容:竟然少算了一片树叶,丢死人了。
错误出在哪里?大家一起找原因,最后发现:摘下的二十二片叶子中,有两片比较小,差不多相当于一片叶子。
众人听唐静说得有名有姓,有鼻子有眼儿,这故事应该不是她凭空杜撰。世上竟然还有这种神人,萧玄衣忍不住叫起来:“真玄兔,真玄乎!”
“世上还有姓‘真’的?”鲁奇微微质疑。
“姓‘贾’的都有。”李克用毫不含糊。
“‘玄兔’的‘玄’就是我那个‘玄衣’的‘玄’吧。”萧玄衣问唐静。
“不错!”唐静点点头。
萧玄衣未免沾沾自喜,看了鲁奇和莫聪一眼,把握十足地说:“这个事儿肯定是真的。”
莫聪若有所思:“我觉得他的算法未必用的是单纯的计算。”
“你管人家单纯不单纯,能算出来就是本事。”李克用先断后路。
“这个我承认,不管用什么办法,能算出来就很了不起。”
“承认就行。”李克用强调了一句。
“今天我看到此为止吧。”本指望搅一下局,没想到挫败了莫聪,萧玄衣怕出破绽,急于收场。
“你们先回去睡吧。我再考虑考虑。”莫聪心事重重。
“怎么着老莫,不服气是吧。”李克用揶揄。
“一棵树上多少树叶我是算不出来,但萧兄弟出的题我还是勉为其难吧。”
“那行啊,你继续。”
“你们先去睡觉,算出来我喊你们。”
三人哪里睡得着,因为盖寓已经睡下,一哄儿去了唐静的房间。关上门,三个人长出一口气,互相击掌庆贺。
唐静蹦了一会儿,突然说道:“咱们去找莫大哥干什么来着?”
“搞得他筋疲力尽,然后磨他去洛阳。”李克用倒还清醒。
“去洛阳的事儿你俩怎么没说?”
萧、李二人面面相觑:折腾了半天,全跑题了。
“你没看老莫还很精神嘛。”李克用辩解。
“我那道题够他受的,估计他一夜都睡不着了,咱们明天早上再说不迟。”萧玄衣也说。
“反正也不是我哭着喊着要去洛阳。”唐静白了两人一眼。
萧、李两人无言可对,支吾了两句,便回房睡觉去了。
朦胧之中,萧玄衣听到有人拍窗户,接着听到鲁奇的声音:“快起来,快起来,莫聪让我喊你们。”
“这么冷得天,大半夜的。”萧玄衣很不情愿。
“敢诈胡我跟他没完。”李克用也嘟囔。
“出什么事儿了?”盖寓吃了一惊。
“想看热闹你就起来。”李克用道。
“看什么热闹,这么冷。”盖寓这才放了心。
“不想看就接着睡。”
萧、李二人摸着黑起了床,到了莫聪和鲁奇的房间。一灯如豆,莫聪盘腿坐在床上,鲁奇披着棉衣在屋内走来走去。
唐静也在,裹着一床棉被,冻得跟小鸡一样,蹲在莫聪的床头。
“算出来了?”李克用问。
“想出一个法子,得跟你们商量商量。”鲁奇替莫聪说话。
“这么说还没算出来。”
“没算出来喊我们干嘛。”
萧玄衣和李克用一人一句,莫聪倒不紧不慢:“是这样的,这个法子首先是一种估算。”
“什么是估算。”
“就是跟真正的答案差那么一点点,真玄兔不也是差了那么一片吗。”鲁奇道。
“只要道理上说得通,估算就估算吧。”唐静开口。
“这么说你们同意了。”莫聪道。
“那也等算出来再喊我们啊。”李克用不依不饶。
“这法子比较麻烦,算一遍要很长时间,得先你们同意。”莫聪解释。
萧、李二人没什么主意,拿眼睛来看唐静,唐静一边打哈欠一边点头,萧玄衣气得不行:关键时候,打什么哈欠。
“你们到底同不同意?”鲁奇又催。
“只要道理上说得通,那就算吧。”李克用表态。
莫聪抬抬手,鲁奇端过来一个盆料豆。所谓料豆,就是黄豆、黑豆炒熟了喂牲口的。牲口老吃草,有时候也厌食,就加点佐料,所以叫“料豆”。
“快点算,这个不吃。”李克用摆摆手。
“夜里面吃东西不好。”萧玄衣也表示。
“这个不是吃的,是算题用的。”莫聪说罢,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