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价一个名将的武功,对手的强弱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
汉之前,匈奴不可谓不强大,威震天下的秦军,在这个民族面前也取不了攻势,只能修筑长城而藩篱自守。
汉朝立国之初,一直被匈奴人压着打,只好采用所谓的“怀柔”政策……和亲,说白了也就是牺牲子女玉帛,换得边境安宁。
直到汉朝的第七个皇帝刘彻上台,才算扳回这一局面,几十年下来,也只是打得匈奴人“幕南无王庭”而已。
汉匈之战中,最夺目的将星,当属卫霍,然而较之于卫青,霍去病显然更为耀眼。
元狩四年,二十二岁的霍去病率军五万,深入漠北,斩获匈奴左贤王部七万多人,然后乘胜追杀,在狼居胥山祭天,在姑衍山祭地,兵临瀚海。
自此以后,汉人征服者的脚步,没有谁能超过霍去病。“封狼居胥”成了中华历代兵家们的毕生追求,也是一?高不可攀的荣誉。
萧、李二人带着一帮兵众登上狼居胥山的山顶,山顶倒是一片开阔地,面积也不大。
开阔地中央有一个圆形的石台,石台周围,散乱地摆放着一些石墩子。除此之外,再无别物。
萧、李二人当初受了一句“封狼居胥”的鼓动,用了将近一年的时间,费尽周折,总算来到这里,心情自然感慨万分,然而有别。
李克用遥想千年:霍大将军正当妙龄,在这狼居胥山上,祭告上天,誓扫匈奴。数万将士,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大丈夫当如是耳。
萧玄衣环顾四周,除了一轮残照,万古群山,狼居胥山上还有什么?千古fēng_liú,总被雨打风吹去。
众人品评一番,方才确定,中间的那个石台,应是霍去病祭天的地方,周围的那些石墩,估计是众将的坐的。
“霍大将军在这狼居胥山上祭天,竟然没有勒石铭功,留下只言片语。”李克用有点儿怅怅。
“勒石有什么用?能刻上去的,自然也能被抹掉。”萧玄衣语带玄机。
“我本来还想刻一句‘李克用到此一游’,照你这么说,也没必要写了。”
“费那劲干嘛?最现成的莫过于喝酒。”
“喝酒?好象你酒量不怎么样啊?”刘窟头讥笑道。
“喝酒原为一醉,跟酒量好不好有什么关系?你酒量大,喝半天都不醉,那不也挺费劲的嘛。”
“有道理,这就是高人所说的好酒而不善饮。”李匡筹拍马屁。
“也是,匈奴人都被打跑了,咱们不喝醉干什么啊?”李克用当即下令摆上酒来。
李克用,萧玄衣,刘窟头,李匡筹在祭天的台子上席地而坐,张污落在一边倒酒。幽州兵和雕面恶人们散布在台子周围,纷纷搬那些石墩子当座位。
“这石墩子挺沉的,怕不有两百多斤重。”一个幽州兵道。
“这上面还有个眼儿,难道是拉屎用的?”另一个幽州兵说话比较糙。
“喝酒吃饭呢,说什么拉屎啊。”一个幽州兵道。
“这古人一边吃一边拉,那得能吃多少?”说糙话的那个士兵继续发挥。
“哪有一边吃一边拉的,一手端着碗一声解裤子啊。”
“据说古人都是穿裙子的,里面也没有内衣,坐在上面就行了。”
台上的几个人一边喝酒,一边听着下面的人胡唚,他们几个不是行伍出身,就是乞丐盗贼,对这些粗话也不以为意。李克用甚至听得动容。
这时李匡筹突然说道:“古人都是席地而坐,这些石墩子估计还真不是座位。”
“那会是什么?”李克用问。
“上面有个孔,应该是插旗杆用的。”
“也对啊,这山上都是岩石,确实没法插旗。”萧玄衣道。
“我就不明白了,找一个士兵扶着不就行了,非要插旗啊。”刘窟头道。
“那些大旗,一个士兵扶着就有些吃力,这山上风又烈,免不了要东倒西歪。把旗插在石墩子上,那就省力多了。”李匡筹解释。
“这么多面旗,要想整齐划一,用石墩子固定旗帜,倒是一个好办法。”李克用同意。
“做这些相同的石墩子,又要在上面凿眼,恐怕需要不少功夫,只为祭天时插一下旗帜,犯得着吗?”
“这你就不了解霍大将军的为人了。”李匡筹道。
“什么为人?”
“霍大将军十分讲究,就算行军打仗,也带着皇上赐给的几个厨子。”
李克用闻言沉思了一会儿,突然下令道:“把那些石墩子放回原处。”
台下的众人不敢违令,只好将石墩子搬回去,李克用就说道:“各位看看这些石墩子的摆放有什么名堂?”
“没什么规律啊,乱七八糟的。”刘窟头摸不着头脑。
“应该是围着这个台子摆放的。”李匡筹道。
萧玄衣用手比划了一下:“大致是个圆形,而且围着这个台子绕了一圈半。”
由于年深日久,石墩子有的丢失,有的移动了位置,但大致看来,还真象萧玄衣说的那么一回事。
“三弟说的不错,霍大将军既然是个十分讲究的人,这些石墩子的摆放肯定有一定的道理,但他为什么不摆一圈或者两圈,而是摆了一圈半呢?”李克用又问道。
众人面面相觑,李克用只好自问自答:“结合咱们坐的这个台子来看,其实这是一个阵图。”
“车悬大阵?”李匡筹脱口而出。
李克用点点头:“不错。”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