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在浴桶中小憩了一会就回到床上,一觉睡到日上三竿,下人丫鬟们见他平日十分辛苦,难得睡一个好觉,也不忍心去叫醒他。直到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李承迷迷糊糊的披上衫衣,打开房门。敲门的人他认识,是皮宁的一个徒弟。
那人站在门口,哭丧着脸,说道:“大人,您快去作坊里看看去吧,我师父他,他刚才试射的时候炸了膛,现在医馆的大夫也赶过去了。”
李承一听,也顾不上洗漱,穿上一件衣服,两人就一前一后的往工坊里跑去。
到了工坊的一间厢房外,一群工匠都站在门外焦急的等待着大夫。见李大人来了,众人分开一条路,李承推门进去,然后又将房门紧紧关上。
皮宁正躺在床上不断的发出痛苦的**,还有几个人在旁边伺候着。李承坐在床边,仔细的看了一下他的伤势,皮宁的脸上被爆炸产生的热气灼伤了,其余的地方倒是没有什么大碍,说道:“还好除了脸上有点烧伤之外没有什么其他问题,一会大夫来了稍微处理一下就好了。”
见到李承来了,皮宁惭愧的说道:“大人,全都是因为小人操作不当造成的……”
李承止住了他的自怨,问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哎,是我疏忽了,本来我用的火药量如果换做平常的火铳,那绝对不会发生意外,但是我竟然忘记了咱们的枪管已经加上了膛线。装药的时候我也没在意,用捣药杆将火药装的太紧,随后就这样了。”皮宁面色黯淡,重重的叹了口气。
李承突然意识到,这并不是皮宁的过错,而是自己疏忽犯下的错误,枪管刻上了膛线之后,之前的火药就不能再用了,否则药室爆炸时产生的力量无法将火药喷出,只能在枪管中爆炸。枪管改造了,那么也只能使用与之配套的子弹,而不是凭借火药爆炸pēn_shè。
又安抚了皮宁一阵,待大夫来到之后,李承就退了出去。把门外的工匠们都叫到了工坊里,将一种名叫定装弹的新型的子弹制作之法告诉了众人。在李承的设想中,这种子弹使用纸壳来定量填装弹药,将弹丸、底火、发射药合为一体。使用时,射手用枪机从后面将子弹推人枪膛,扣动扳机后,枪机上的长杆形击针即刺破纸弹壳,撞击底火,引燃发射药,在高压下,金属弹丸瞬间膨胀,填满枪管中的缝隙,使枪管密闭,然后再将弹丸射出。
这种子弹制作简单,材料除了火药就是纸壳,价格十分便宜,只需雇佣城中妇孺便能制作,即能保证子弹产量,又不占用青壮劳力,一举两得。但是使用这种子弹,必须要改装火枪,由前装改为后装,并在枪身中加装撞击针。
改装枪身以及弹药后,射速和精准度将大大增加,一个操作熟练的士兵每分钟可以发射5-7发子弹,而在明朝晚期在关外战场上,明军的神机营在使用火器对抗鞑子频频失利,主要有四条原因。一是火器制作偷工减料炸膛频繁。二是军队纪律涣散,军人心理素质差,两军对阵时,面对鞑子上万骑兵冲锋时震撼的场面早已吓得尿了裤子,还怎么提得起刀枪作战。第三就是子弹的杀伤力小。往往是敌人还隔着老远,就有人开枪,早已超出了射程,子弹也不知道飞到哪里。即便在射程之内,鞑子的棉价很厚,最少的都有三层,如此厚重的甲胄,子弹无法穿透。第四条就是射击没有章法,无法形成密集火力。早期的火枪由于没有膛线,子弹的飞行轨迹没有规律,如果不用密集射击,能打中敌人的几率很小。而且也没有习惯使用三段射击方法,往往一字排开,全都放完枪之后再填装弹药。这样一来鞑子骑兵没有了阻挡,分分钟就能进入百步射程之内,甚至能冲到明军眼前。就这样,明军野外作战经常被打的丢盔弃甲,溃不成军。很多时候没死在敌人手里却倒在了自己人的脚下,这就是悲哀。
李承划出子弹生产厂之后,一边令工匠抓紧时间研究火枪的改造,一边派人到城中招募妇孺进厂工作,准备加班加点的生产弹药。
工厂这边的事情暂告一段落,皮宁那边也被告知没有什么大碍,只是需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李承也没什么其他要事,从工厂出来正好路过保安团的军营,索性身形一拐,走了进去。
现在整个浮山所都在施行全民士兵化,只要没事做的时候,人们就在各村的里长带领下到军营参训,李承这个决定也是被逼无奈,当前自己这两个团,两千人都不够看得。万一将来和大明朝廷闹出点矛盾,人家随便来个十几万大军,自己就都得死在这。无奈之下只好想了这么一个办法,只要没有事情,就来参加训练,这样即便战事紧张,这些农民也不至于拿着枪也不会用。等自己用得上他们的时候,在稍微加强一下军事教育,就能拉上战场了。
军营里都在紧张的训练着,有的在练队列,有的正在站军姿。充当教导员的,大多都是老兵,他们也是和新兵一起训练,只不过充当一下教导员的角色罢了。
尚泽谦眼尖,早就看到李承进了军营,他也装作没看到的,依旧是在那监督面前的一队新兵训练。眼角撇着李大人晃晃悠悠的往自己这边走,自己更是严厉起来,令的下面一众新兵苦不堪言。
眼瞅着李承就快走过来了,尚泽谦大声命令:“全体都有,立正!”众人立即站直了身体,抬头挺胸瘦臀,做的整齐划一。“向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