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街道上,马车走得很缓,驾车的渠浪双手直直的伸着,紧紧抓住缰绳,生怕那黑马会突然甩开了蹄子急行,又或是怕碰到砖石碎块,颠簸了马车。[ad]
车内,刘希正给昏死过去的张小泉疗伤,虽然他不懂草药针灸之术,但至少‘辅行诀’修炼到了大成的境界,推穴走位,顺气培元之类的东西还是知晓些。
所幸张小泉受的都是皮外伤,并未伤及到内脏肝脾,经刘希一阵医治后,悠悠的睁开双眼。见到刘希,他惨白无血色的脸上生出了歉意之色,“公子,小泉什么都没有说出去。”
笑着轻轻移了移张小泉的身子,让他舒服的靠在车厢上,刘希柔声道,“我知道,小泉,你好好歇息,等稍后回去,我们再与你娘亲祝寿。”
听到刘希提及张胡氏,张小泉眼中闪过一丝的欢喜之色,不过稍后又是晦暗了下去,在那马绣的追问下,好一会才吞吞吐吐的道,“夜已深,申老头家的玉器铺子定时打烊了,小泉取不到定好的玉镯子了。”
说完,望向刘希,张小泉又很是紧张的解释道,“公子,这十两银子是小泉预支了公子前些日子留下的三千两中的,还望公子勿怪……”
声音有些低,低着首,恍若做错事了的小童,在等着受罚一般,满是局促不安,也不敢再看刘希一眼。
玉镯子,这让刘希等人想起了与张小泉初次见面时的情形,那时候,他还是受人欺辱的旁支,穷困潦倒,却依旧省吃俭用为张胡氏买了个银镯。
或许这就是少年郎的心结,在很多无人寂静的深夜,暗自下定决心,要为至亲至爱之人买上可以炫耀风光之物。
望着大为慌张的张小泉,刘希又是笑了笑,“这等事又怎会怪你,倒是我疏忽了,当初只说了分你两成红利,却没有说月钱之事。如今醉游仙上下的事情都由小泉你打点,功劳与苦劳都是不可埋没,不如给你一个月百两纹银,待到年底分那两成利钱如何?”
“公子……”
张小泉大惊的要说着推辞之言,一边的马绣则是摇开纸扇话中带着酸味的道,“小泉,我要是你决计想都不想的将这手下,玉生的银子赚的轻松,不拿,白不拿,诸位说是不是?”
听马绣这一说,刘希当即是要反驳,可是再一想,确实如他所说,他对联不过是写了几个字,酿酒也是全权交给张小泉负责,似乎银子来得真的很轻松,至少由先前的揭不开锅变得殷实富足。
当然,不算吴双儿那小丫头在床下藏着的数箱银子。
只是看着马绣那小人得志的模样,刘希不由得瞪了他一眼,“这等风凉话当真让人恼,什么叫做银子赚的轻松,那也是我的辛苦钱,虽然有些多……”
说着,声音小了下来,理直气壮亦变成了底气不足的样子,当即惹得车中众人放声而笑。
在众人开怀大笑时,刘希隔着车帘又是道,“既然小泉的镯子已经定下了,那自然是要取回来,即便是没人,也会有法子的,绕道去玉器铺子。”
车辕上驾车的渠浪自是听得个清楚,知晓张小泉无事当即一甩皮鞭,骏马飞奔而驰。
“说,到底是谁杀了杨儿!”
先前的院子,火把仍在夜风中跳跃着,数十个差役将小院围得个水泄不通,一紫衣身形魁梧的老者立在院子里,拳头青筋暴起,颌下本是好生梳理的青须抖动着,双目中尽是寒光,脸色阴沉的吓人。
这模样让身后那一身皂衣满脸横肉的汉子大为胆寒,他张勇跟着这京兆尹孙大人多年,如此情形倒是极为少见,想着上次脸色未显怒气却背过身就将那不开眼的西域商人给整的家破人亡,今日竟然有人将大人最为疼爱的公子给杀了,看来嘉陵城中又是一番腥风血雨了,念及此处,即便他刀起刀落杀人无数也是惧怕不已。
毕竟,他是莽夫,不藏头缩尾,行为处事便是直率的紧,横竖都是一刀,比不了这绵里含针笑脸杀人与背后的手段。
暗自哆嗦了几下,张勇咽了咽口水,老来丧子,大人怕是到了暴怒之时,不能这样闷不做声着,否则定会遭来无端的牵连。想到此处,张勇怯怯的走上前,低声问道,“大人,那满红楼的贱娘们在……”
“还愣着做什么,将她带来!”
说话寒瑟如冰,张勇不由得一哆嗦,忙往外走去,不多时,几个差役架着那仍是衣衫不整面容惊慌的满红楼头牌走了进来,手一松,后者当即跌坐在地,顿时露出翘臀处的一大片雪白。
只是这等时刻,谁又有心情来欣赏这美不可言之景?
“说,何人胆大包天对孙公子下了毒手?”
张勇提了口中气,似乎要比以往更有气势,瞥了眼那娼妓,厉声问了一句,可是后者哪里朝他看去,只是抱着头低声念叨着“杀人了……杀人了……不要杀我,求求你,不要杀我……”的话。
有些恼怒,张勇抓着娼妓的胳膊,声音提高了几分,“说,到底是谁!”
“不要杀我……不关我事,是他们打醉游仙的主意……”
醉游仙,好像是那最近很火的酒家,听得这话,那张勇像是有了极大的发现,正欲起身告知孙行时,那立在一旁的孙行却是蹲了下来,眼中精光迸出,盯着那发了疯的娼妓道,“告诉本官,你可记得凶手的样貌?”
似乎这声音有着奇特之处,待孙行说过之后,那娼妓目光呆滞了许久,稍后竟是点了点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