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下不愉,故意转开话题,“母亲今儿的平安脉请了没?”
许是想活跃下气氛,没等袁氏开口,身边服侍的藏蕊便掩着嘴笑道,“请了,便是奶奶不记得,二表少爷也是见天儿得提醒,显得奴婢们好似都没用处了!”
知道藏蕊不过是开玩笑,周明珊还是心中一暖,想起那日晚间两人在二门等候的情景。看来,二表哥也一直挂念着母亲。
“二表哥那也是关心母亲啊!”下意识便替袁峥说了好话。
“母亲还能不知道啊,傻孩子……”袁氏含笑看着她,嗔了一句。
周明珊心中一动,藏蕊这样说,母亲居然没有阻止,难道是……
想起前世的事儿,她一时间心中有些滋味难明,随便说了几句假托有事告辞了。
“你这是定了主意了?”周明珊一走,周泽便问道。
“嗯,夫君觉得如何?”说到这个,袁氏一脸兴奋,没等周泽回答,又掰着手指道,“峥儿虽说此次误了下场,可以他的年岁,再考几科高中必是没问题的,再说又是嫁到我哥哥家,妾身觉着再没有比这个更好的!”
说着,便满含期待得看向周泽。
“好当然是好的,只是咱们的姑娘必是要多留两年的,可不能这样轻易就许出去。”周泽也打着哈哈。
虽然他这科高中没有问题,可暂时几年还要熬资历,也找不着更好的人选。袁峥那孩子也不错,品行学识都是好的,家里也知根知底,又是妻子的心愿,赶明儿等大舅兄到了也可以定下来。
不想,福儿居然就要嫁人了,想着她从那么小小的一团,长成如今的大姑娘,以后便要成为别人家的人,周泽一时间倒生出许多不舍。
抬眼看到袁氏脸上也是一片怅然,心里倒对袁峥生出一些不满来,自家娇滴滴的姑娘倒要给了那个臭小子。
可怜一片父母心,大抵皆是如此吧!
不,不,也有不一样的,他不就碰到一个么?
周泽心思转了几回,又回到了那只红宝石金步摇上面,周泽又烦躁起来,和袁氏说了片刻,便匆匆得出了内院。
回到外书房,周泽又取出那支步摇翻来覆去得盯着看,脸上神色变幻不定。
一旁服侍的来兴叫人端了杯热茶过来,“爷可是在为奶奶之事烦忧?”
周泽默了半晌,直到来兴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才笑了笑,“是啊!”那笑容简直比哭还难看。
来兴一时拿不定主意,要说奶奶被害之事,府里已经有了定论。那柳儿临耸且蛭嫉恨四姑娘曾经责罚她,不好报复四姑娘,便想法儿来暗害奶奶。
虽然来兴觉得这个结论不太像,不过既然主子们都无异议,他又能说什么?
这会儿想必爷是觉得憋屈。
想及此,他觉得大概能摸清三爷的心思了,便想劝慰几句,“奴婢说句不该说的话,爷现在担忧也是无用,好在奶奶此次并无大碍。眼看殿试在即,爷不如用心准备,一旦金榜题名,又有谁敢再轻慢爷!”
“呵呵……”周泽又笑了笑,看来这些人都觉得是因为他没大出息,三房才有此一遭,这也是他年少之时,还对那人存有幻想之时曾经有过的想法。
来兴说得对,等他金榜题名之后,总不能还让家里人因着他而忍受这些,虽然分家不大可能,起码还可以谋个外放,离了这个地方。
想通了,便觉得心里不再那么憋闷,周泽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不过,即使如此,这次的事儿也不能就这样算了,好歹得让那人知道他不是个傻子。
“我到里面去了,今儿便给你半天假!”
没等来兴反应过来,那个石青色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门口。
周泽紧紧捏着手中的荷包,里面的东西尖尖得硌手。
一路进了二门,穿过穿堂,一直往前,没多远就到了春晖堂。
听闻周泽过来请安,正坐大炕上在和桂嬷嬷说话的杨氏愣了愣,这会儿可不是请安的时辰。
杨氏正了正身子,又让丫头们服侍着换了一回衣裳,才吩咐道:“叫进来吧!”
周泽进了门,上前行过礼,便眼观鼻鼻观心得坐在下首的椅子上。
“把前儿太妃娘娘赏的茶叶给三爷尝尝!”杨氏吩咐了丫头,
她跟这几个儿子都不算很亲近,不过就是尽到嫡母的责任罢了。
“母亲进来身体可好?”周泽起身接过茶杯,又朝杨氏行了一礼。
他对着这个嫡母也没甚话好说,生母自他记事起就去了,他记忆最深刻的还是乳娘嬷嬷和丫头们。
“挺好的!”杨氏懒懒道,见周泽一直低着头似乎在出神,便又问道,“老三过来有事?”
“哦……”周泽应了一声,顿了顿又道,“也没什么大事儿,只是要麻烦母亲下次给父亲送东西时把此物捎过去。”说着拿放在了一旁的小几上。
不想只是送点东西,杨氏愣了愣,才笑道,“这有什么麻烦的,反正隔几日他们就要跑那么一回。”
周泽点了点头,又问候了几句,便起身告辞了,临出门时还又看了那荷包一眼。
直到周泽的身影远去,杨氏才看向桂嬷嬷,“老三这是怎的了?”
因着侯爷不待见老三,老三向来是不往跟前凑的,能躲多远便躲多远。
桂嬷嬷笑笑,答道,“想是起了什么念头?”
原先是没考出来,这会儿眼见着三爷便是要中了,情况当然不一样了。
倒也是,杨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