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着素馨收拾了一番,周明珊起身坐在窗下,看廊檐下的小丫头们玩耍。
一会儿翻花绳,一会儿踢毽子,一会儿丢沙包,口鼻发出的白乎乎的热气映衬着她们红扑扑的脸蛋,有一种别样的美!
看她们这样高兴,周明珊的心情也跟着好了些,等听到红云带回来的消息,她更是松了口气,虽然没有她预料的好,起码不是原先想的那样!
重重赏了红云,看她拿着赏银眉开眼笑却也还算知进退的样子,周明珊倒是对她另眼相看起来,看来以后可以多调教一番!
眼下离母亲的事发生还有一段时日,她还可以细细谋划!还有不少人、事需要准备,她不能着急,不然乱了阵脚,更是糟糕!
素馨收了东西回到西次间,看到四姑娘斜倚在临窗的大炕上,瞧着雕花玻璃窗外微笑,心里提着的那口气又缓缓的放了下来!
这两天四姑娘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她既然决定不告诉三奶奶,自己就得多经心,否则,万一出了什么事,她就算被大板子打死也弥补不了!
又看了一会儿,听得袁氏午睡起了以后,周明珊去了正房。
袁氏正在收拾国公府送来的东西,她很是想得开,反正她本来也没想着去攀附这个靠山,这会儿见着这么多好东西,饶是她嫁妆丰厚,也不禁看花了眼!
“福儿,快来,你看这匹云锦,颜色又正花色又亮,正好给你做件褙子,在你祖母寿宴上穿,多好看哪!”袁氏一边摸着手上光彩夺目的料子,一边招呼周明珊。
周明珊转头看向袁氏手里的那匹大红四季花卉织金妆花缎,嘴里有些发苦。
袁氏没见过,她却是见过的,那是专供上用的贡品,等闲人根本见不着,更别说穿了!妆花缎本就难得,还要再把金线织进去,不是一般的费工夫!
“娘,这料子这么珍贵,我现在身量还没长全,做了没穿两天就小了。再说这花色我也衬不起,不如娘做了衣服穿吧!”反正东西已经送来了,也不可能再退回去,白放着也是可惜。
“也对,”听周明珊一说,袁氏也觉不妥,她当即就把缎子收起来,“娘还有不少衣服呢,既然是好料子,那就留着给你当嫁妆!”
“娘……”周明珊皱皱眉,最近袁氏怎么老说这个,她现在一点也不想嫁人!
“好,好,娘不说了!”袁氏好笑得摸了摸周明珊的头,女儿大了,说到亲事都会害羞了!
母女两个正说说笑笑的商量晚膳摆在哪,外面突然传来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见过九姑娘!”是小丫头夏荷的声音。
“不必多礼,四姐姐在吗?我一大早起来闲着无聊,就想来找四姐姐说说话!”
“四姑娘和太太都在,您稍等,我去通报!”
“麻烦你了啊!”
随着帘子被挑起,夏荷进来禀报:“奶奶、四姑娘,九姑娘来了!”
周明珊和袁氏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奈。
袁氏先让她去请人,又叫了藏蕊进来,让她一会儿把东西入册放到小库房里。
周明珊则快手快脚的把几个比较贵重的盒子盖上了盖子,搁到了一旁的楠木博古架上。
九姑娘一进门,先是把整个屋子都扫了一圈,然后上前见礼,“三婶,四姐姐!”
袁氏笑着让她不要多礼,又招呼微雨上茶。
周明珊起身让座,笑着问她:“九妹妹这会儿来,有什么事吗?”
“也没……没什么事……就是母亲让我过来给四姐姐赔个不是!”见袁氏也含笑望着她,九姑娘明璇脸瞬间涨得通红,说话也有些坑坑巴巴,眼睛却一直盯着她们刚才没来得及收起的几匹流霞锦。
见她如此,袁氏微微叹口气,看向周明珊。
周明珊皱眉,马氏惯会如此,看不得别人好的时候剐蹭几句,可看到别人得了好东西,又难受得不得了,急着想抓到自己个手里!
周明珊这次却不打算让她如愿,以往她们因着可怜九姑娘的身世和处境,明知道她是受二伯母马氏差遣过来蹭东西,也假作不知。但凡不是特别贵重的或是不能拿走的,次次都让让她如意了。这也惯着了二伯母,每次只要听说三房得了什么好东西,必然巴巴的让九姑娘过来,不就是看她和她娘面软心软吗?
既然她周明珊已经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那就必要做一些改变,不能再这样忍着二伯母!
只是这样的九姑娘,也实在是让人头疼。
九姑娘,周明璇,二爷周泾唯一的庶出女儿,生母是周泾早些年在外面样的外室,一直到九姑娘四五岁了,才东窗事发。
这下捅了马蜂窝,马氏没想到在她的眼皮底下,周泾居然还养了外室,并且有了孽种,这让她的脸往哪儿搁?她先是费尽周折想把这个外室处理了,可不想不仅周泾防着她,就是那个外室也不是个简单的,三番五次居然没有得手。
后来,终于惹恼了周泾,两人大闹一场,马氏眼睛通红、批头散发的被周泾追到侯夫人那里,说是二爷要休妻,求夫人为她做主。
侯夫人也是头疼不已,既然已经有了周家的孩子,就不能再当做没看见,先是在二爷的要求下,让人把她们母女接回来,又让二爷给马氏赔礼道歉,终是解决了这场闹剧。
不曾想,那个外室没福气,过了没到半年就一病去了。
死之前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周泾当天就到马氏那闹了一场,听说,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