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的单排上悍匪也骤然紧张起来,上百人一个个下意识张弓架盾握紧了武器。
一会儿要发生入水泊以来的第一次猛恶凶险交锋?
凶悍匪徒们既紧张又隐隐约约有些期待。
久闻梁山好汉骁勇善战,不知真假。到底是怎么个战斗力?是不是凭着赵公廉的权威,无人敢真招惹才闯出响亮名头?
来,有种你就过来和爷爷打一场。
咱们好好较量一番,试试看到底是我们桃花山好汉厉害,还是你们梁山水军英雄。
但,梁山人只是远远扫了他们一眼,没有过来趁势强攻之势,也无挑衅,船只钻出芦苇荡后都是直向梁山方向急划而去。
祝万年松口气,眼瞅着一艘艘小船离去,当看到芦苇荡中再无船只出来,不禁醒悟地抚须大笑。
埋伏的船只是不少,但都是载不了几个人却便于埋伏偷袭的小船。人数总共加起来也没多少,不过是五六百人而已。
这么点人手又岂敢冒险过来搞包围突袭。稍一耽误就会被两条长龙奋力冲出反包围歼灭。
梁山不过是沧赵家的一个货物中转站,靠的是广大水泊挡住外界才能轻易立足梁山,武力人手太少,死不起人冒不起险。
无论是荡外单排上的悍匪还是木排长龙上能看到外界情况的悍匪,也醒悟过来,无不哈哈狂笑。
同时,看到伏击船向梁山快速赶去,强盗们更担心梁山上的赵岳确知不敌而立即乘船逃跑了,越发嗷嗷叫着鼓劲前行。
随着悍匪们乱叫乱动,有的为鼓劲为欢喜或发狠甚至象在陆地上一样习惯的乱跺脚,随着承载重力的木排又承受水波荡漾…….多种因素合力下,被剪断一边的铁环扣被逐渐抻开拉直,因缺乏冶炼技术和铁匠人手也求量不必求精而粗制的铁链既无精铁的韧性也无钢材的坚硬度,不少损坏扣铁性很脆,在合力下随时会崩断;被割开大半的草绳也在逐渐断裂。
可这些声响都淹没在悍匪们的嚎叫声、猛烈的划水声等噪声中,悍匪们浑然不知木排下的变故,不知自己已经身处绝境。
祝万年的木排没有中招,就更不知道了。
他瞅见逃离的梁山船在离开三四百步外后都纷纷停了下来,又调头对着这边似乎有阻击迎战之意,其中一条只能载三五个人的小船更是拉在后边,只这么一条船居然也敢调头孤独地摆出应战架式,他不禁诧异了一下,又笑了。
那条小船上只有两个人。
一个壮汉坐在船尾,显然是负责架船摇橹的。
另一汉子柱枪挺立在船头,身量不算高,体魄也不显粗壮,赤膊,上身穿件暗灰色坎肩式无袖甲胄样金属物件,下身着比较卡身的鲨鱼靠短裤,光着两条笔直小腿,赤脚踏船,短短的头发近乎光头,脸庞和露出的肉都是漂亮的古桐色。
此人正是负责阻击悍匪的梁山水陆两栖军首领兼梁山主将——摩云金翅欧鹏。
祝万年瞅着这位遥视自己的汉子,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挑衅之意,心中诧异:这人形象并不高大威猛,却瞧着很精壮利落,手柱的是分量不会轻的铁枪,应该是个人物,在梁山有一定地位,极可能就是负责此次埋伏偷袭的指挥者。他站在前面挑衅我是什么意思?莫非埋伏失败,很不甘心,或是回去没脸向赵岳小儿交待,又感觉有两下子,妄想以斗将杀我来达到目的?
光头?
这人莫非是个不遵佛门戒律守不得清规的贼和尚?
是个无知无畏犯杀戒却信佛门说法的不怕死狂徒?以为为慈悲的沧赵效命打强盗是功德之举,死了能成神甚至成佛?
祝万年知道梁山有个个子不算高的欧姓重要头领,但从来没见过,只听和梁山交过手的侄子们有所描述。欧鹏的形象和他想像的马上盔甲大将相差太远,他一时无法确认。
但无论是不是颇有威名的欧鹏,祝万年都没放在眼里。
他看透了梁山虚实,断定梁山无力招架侵犯,吞定了梁山。
大势已定。
剩下的都是无足轻重的末节。自然一身轻松。
敢挑衅?
想斗将?
欺我不习水战?
你却不知我也是练出游水会水上争锋的。
就算你水上战斗力高,可我的本事怕是强你太多,你的依仗不足取。在船上争斗,我照样能迅速杀掉你。
你不怕死?不服?
好。
我给你个机会。
看看你这狂徒有何本领敢挑战我。也让你们这些缩在梁山依仗官场权势逞强的沧赵强徒知道我祝万年的厉害。
他不是冲动冒失,确实是本领高强可以自负,想亲自出手一战扬威,让手下悍匪更信服自己,也就势打出更大威名,以盛名传播天下的梁山好汉当垫脚石,踩着欧鹏上位,让天下人皆知我能慕名投靠,让梁山周围的官府皆畏。
这一战有很多实际利益,而且机会难得又有把握。
而欧鹏也确实想借这个机会挑战一下祝万年。
他曾听赵岳说过这个祝家的灵魂人物有五虎上将之姿,祝万年的武力已属于超一流这一层,不在青州虎将秦明之下。
欧鹏自知尽管努力习武、天资也不错,但至少目前应该还达不到赵岳心中的超一流境界。
他想以祝万年当称量,看看自己离超一流身手到底有多大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