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点明光明灿烂的大道你不走,偏要任性走那条通往阎王殿鬼门关的奈何桥。你对自己都不负责。我岂管你去死。
这些年中,花荣不止一次地从赵岳的一些交谈中领会到赵岳内心的这种心态。
赵岳有佛陀菩萨般善良慈悲义气感人至深的一面,也有冷酷绝情让人心惊心寒的一面。无论那一面常常都是以强硬来展现。
对看得上眼的有悟性的人,赵岳对其有了期望,就会象是上帝挥舞的鞭子不断抽打强迫你变得更强更好活得更出彩更符合他的期望。
你这么聪明,却使反劲,就是走反路。一次,两次,赵岳若失去耐心,会毅然决然翻脸无情果断抛弃。
只有对那些蠢笨无知的寻常人,赵岳才会露出宽容温和。
但也仅仅是宽容温和。
他不会浪费时间精力去扭转蠢人的蠢决择。
太多人是不听劝的。
劝蠢人或任性钻牛角尖的聪明人,常常出力却不讨好,好心却不被领情,通常反遭反感憎恨不说,做起来太难。发展的社会和无情却公正的时间会强力改变一切。
政治大人物很多都是赵岳这种心态,只把有限的时间和精力用于扶持有成效能得到收获的人和事上。赵岳本质不是政治人物,有这种心态却是因为活了两世的原因。
花荣不知道赵岳是活了两世的人,不知道这世界上的生命绝大多数在赵岳眼里只是动漫游戏中相似的存在,也不知道赵岳在这一世对人类社会本质的总体规则清晰地知道是:人和其它生命一样,也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这一点是谁也无法破解的复杂人性与社会现实决定的。
一个人再伟大仁爱,想慈悲关爱天下迷茫者,但天下那么多人那么多复杂困难,佛祖也慈悲不过来。
强调个人自由权力,那就得准备好在你走错路出事时无人干涉你自由,也就是无人管你。任何事都有两面性,都得有个度的问题。包括自由。
任性也好,愚蠢也罢,不听劝,偏要选择死路,那是本人的自由,但就应该被社会淘汰。
社会就是在无情的淘汰中曲折进步的。
正因为赵岳有那些冷酷观点,对违逆他心愿让他失望的人冷酷,花荣才在此刻更能体会到赵岳对他不一般的情义与重视。
至于赵岳说他花荣若是跟宋江走了,没人会管他花荣的老婆孩子孤儿寡母死活,花荣就笑笑。
花荣很清楚赵岳毒舌,对他亲近重视的人也就是嘴上发发狠而已。真到了那时候,赵岳指定会一边暗骂他花荣笨蛋傻瓜一边比谁都尽心地给予孤儿寡母关照。
事实上赵岳从来没有象对花荣那样在其他人身上花那么多时间和心思。为改变花荣,他已经尽一切努力了。
花荣在遇到宋江时到底会做出怎样选择,赵岳已经不在去想,任花荣自己自由作主。
有太多更重要的事等着他去做呢。有太多事需要他冷静而专心地去做。花荣是成年人,需要对自己的人生负责。
是夜。
导致剿匪官兵由优势主动陷入被动危局的霹雳火秦明鲁莽招祸却不用操心负责,喝醉了昏沉睡得好不香甜。被动接祸的副将毕应元却不得不抗起大旗和重担,这个夜晚好不提心吊胆,生怕两主官强手不在,桃花山贼趁机来劫营。
他把前后左右四营各安置了两指挥使一千兵马来防守,多配弓箭阻击,后营两指挥在下午一战中一死一伤,所部全体成员都抽调到中军听用,他带着偏将尤元明以及其他部将和剩下的四百马军四千步兵坐镇中军,准备随时接应营寨各处。
毕应元尽可能周详地布置了营寨防守,但仍然总感觉不好,怕是今晚会有大变故发生。
他根本不敢放心睡觉,和全军不当值的将士一样只披甲合衣持武器而卧凑合着休歇一下,躺在那,忐忑不安,心里七上八下的没个安稳,躺不住,不时地出去巡哨检查当值将士是否偷懒睡觉让敌人钻了空子,直到大半夜早过,眼皮子发沉得象重如千斤才总算勉强迷糊着睡了一会儿。
黎明前的黑暗正是当值官兵最容易出现懈怠的时候。一直没有动静的桃花山贼突然悄悄摸了过来。
这次夜袭,祝万年坚持带伤亲自带队,并且只留下二三百可靠人手配合军师万俟德留守山寨,其他兵马近九千人全部出动参战。
为了偷袭成功一举破敌,山贼是人含枚,马裹蹄,走路都刻意放轻脚步,更有祝氏叔侄精心挑选出来的二百最凶悍敢战又老辣的悍匪做摸营探路破寨的先锋。山寨七百多骑兵持骑盾在后,准备寨门一破就策马展开迅猛冲击,争取第一时间顶着箭雨强行冲开官兵守卫杀入大营。
秦明黄信都落入青峰寨之手,到这时候了只怕早做了刀下鬼。
青州军没了这两支柱,袭营只要成功杀入营寨,这些没经历过大战甚至没真正杀过人的菜鸟官兵就休想挡住近万悍匪的疯狂攻击,那么胜利就在握了。
桃花山贼从下山时起就没有点火把,一路就着朦胧星光,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