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发贵终于有了正经官名,如愿以偿成了堂而皇之的呼保义及时雨宋押司。
对实际权力,他也满意。
本县内,知县、县丞、主薄,三文官,加武官县尉,只这四者是正经八百的官,其他人都是吏。押司是吏中的顶级头目,负责司法,能指挥捕快,至少相当于县副政法委书记。
这权力可不小。因为政法委书记是兼职,并不主要掌管司法。
宋发贵抖起来了。宋家也牛起来了,让他们无法对付的孔家不再是整治不了的对手。
刚好,今年的走私生意突然断了。不知什么原因,走私船数月没有出现。
这让越来越依靠走私发横财的宋家迷惑又着急起来。
白花花的银子不流进来了,还要养活两百多号人的走私队伍,这里外亏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烦恼中,宋发贵突然找到了事做,确切的说是另一发横财壮大家族势力的方法——吞并颂仙村和孔家庄。
他盯上了这两处,想一举铲除这两个对头,既实现了报复,也从此没有了碍眼碍事的。
方法很简单。
青州不是赫赫有名的贼寇横行区吗?
就把两孔家设计成私通贼寇藏匿本县的伪善良民。这罪名简直天成地就,一扣一个准。
通匪自然是通实力最大最让青州府和朝廷忌惮的二龙山强盗。
发现了私通青州最大的也是当朝宰相太师蔡京最重视最痛恨的贼寇的民间大团伙,及时利索地瓦解并彻底清理干净了,让同样最畏惧最痛恨二龙山的慕容知府和蔡京也满意,这样搞功劳才能最大最有价值,高知县得益,孔家也能既占了实惠又立了大功,可谓财与仕途皆得利。
老豺宋太公和其他三小豺一听,不禁拍手叫好。
别的先不说。先谈地和庄子啊。
宋家可是有四个儿子,成家立业得有四份产业继承。
老大宋大贵自然继承宋家庄祖业,这是这时代不成文的规矩。
老二宋发贵走官途,谋的权力和钱财,不会待在乡下,也不需要田地。家中分钱就得。
可老三老四可没啥能继承的。现在却能有了。
如果能一举吞掉两孔。那可都是大财主,都地多,也可能也都钱多。那么老三老四就有的分了。老四最小,还年少,离远了怕镇不住场子当不稳新领地的庄主,就分在颂仙村,靠着宋家大本营得照应着好了。老三成家了,有能力主掌一方,就去白虎山那边的孔家庄。
哎呀,这方案简直太美妙了,太符合宋家的实际情况和需要了。
对,就这么干。
必须的,得赶紧干成了,免得夜长梦多错失良机。
宋家五豺对豺狼方案全票通过。
宋发贵获得全家一体赞同和大力支持,自觉聪明,自鸣得意,回到县里,找个机会私下里把自己的想法拐弯抹角和高腾进一说,事先通个气,获取知县最关键的支持。
知县不点头,什么算计都白搭。这是第一关,最重要的一关,必须通过才可。
黑透了心的高腾进立即听明白了,自然不会批评宋发贵敢恶毒违法乱纪,但也没有表示同意或不同意,只模棱两可地说:“这种案子,你办可要办得是铁案,不能捕风捉影乱搞一气。”
宋发贵也立即听明白了。
这事,搞好了,把手脚收拾得干净利索不留痕迹,让别人想置啄也抓不到人证物证把柄,知县就认了,会配合默契。如果搞砸了,这黑锅就得宋家来背,罪由宋家的脑袋顶着。
他拍胸脯向高知县保证:“大人,孔家通匪是事实。我家和二孔一是邻居二是同乡,有接触和观察的便利,早有察觉,如今已有些证据,只是孔贼狡诈藏得深,证据零散不成线,光凭这个目前不足以直接定他们的罪,只需要突袭查拿审问,自能轻易搞明一切,事实如铁。”
高知县从宋发贵阴森森的眼睛里看明白了意图,点头说:“既如此,就办办看吧。”
宋发贵得到授权,立即带早勾搭紧密的两都头,带五十衙役捕快和五十拥官的县城民壮积极分子去了他家,又从宋家庄点了两教头和一百走私的打手,直接杀到颂仙村。
孔宾在家无事闲坐纳凉,根本不知怎么回事就被突然到访的县捕快一见面二话不说就抓了起来。
县都头直接在孔家大厅审问,令孔宾老实交待是如何私通二龙山贼寇坑害乡里的。
孔宾蒙了,这事如何敢认,连连摇头,挣扎着拼命否认,大喊冤枉,却被捕快架在长凳子上一通狠打,打得皮开肉绽死去活来,吃打不过,胡乱在早写好的供状上签字盖了手印。
他还想着躲过此时,等到了县衙见到知县大老爷再痛诉委屈道明认罪是被强逼的来脱罪。缓过有理说不清的节骨眼,也可以得时间花钱着人帮忙洗涮冤屈获得清白。
可,当他忍着几乎让他昏厥的巨痛听到家中忠心耿耿的仆从被当成藏匿在此的二龙山贼寇,被当场一一搜赶出来,县公人根本不听众人喊冤,喝一声:“好贼子,事情败露,不老实认罪服法,还敢逞强行凶拒捕?”直接凶狠挥刀全部杀掉时,他终于清醒了,这只怕是个陷阱,是有意陷害。
再看到本县新押司宋发贵那张凶残又得意的脸从院门外露了出来,他就全明白了。
是宋家在下黑手玩硬栽脏来陷害孔家,只怕其意不仅仅是报复出口气,而是彻底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