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高俅牛b得很,不把兵部放眼里。
大宋的兵部也确实是个招牌衙门,级别高,架子也大,却没有实权,涉及军队的事好象都归它管,实际什么也说不算,算是个协调部门,说白了就是军事上一有麻烦事就可以推给兵部。兵部低三下四求人,专门担麻烦、擦屁股,通常至多至多相当于个军队后勤保障部门。
高俅这种皇帝的超级宠臣确实有资格不鸟兵部。他这个军界后起之秀,也和牵制和分他兵权的开国勋贵将门不对付。勋贵将门也瞧不起无赖起家不学无术的高俅,不可能放下高贵与傲慢身段,为不相干的人和事去和高俅搞妥协退让。
这就有意思了。
兵部看好南衙中某军官。南衙首长很痛快,说好。但高俅一皱眉,不同意。这事他也能管。不同意就不能抽调。
那好吧。
兵部又抽调高俅所属的部下军官。高俅也很痛快。但南衙那边也能管这事,不同意。
……
孙傅孙知州一战,中箭重伤了肩胛骨,侥幸逃回府城养伤。
他真敬业,养着伤还在总结经验教训,很纳闷,不断琢磨一个问题:为什么赵公廉能把不堪重用的军痞边军迅速整顿成连辽军都打不垮的强军?我就不行?
身为文官,一州之长,象赵公廉一样放下架子,不惜和丘八为伍,亲自参加训练,辛苦而认真地训练整治军队一场,练出精兵了,我也亲自上阵了,却连区区强盗叛军都打不过,战场稍有点意外,还被轻易击溃了,这到底是为什么?
也没听说赵公廉有什么凡人想不到的治军高招啊?
练兵治军,左右不就是老祖宗们早总结出来的那些东西?
他想破脑袋也不会明白,赵公廉练兵,首先在将士**和精神上下功夫,搞公平,让将士们吃得壮,有尊严有希望。或者说,赵公廉给了将士们温暖和强力依靠。
温暖和坚实的依靠才是每个人最需要的,尤其是在落后不公的封建时期。
所以将士们信赖赵公廉,心里觉得努力听从侯爷的话,奋力为侯爷效力,就能依赖住侯爷,为了家人能过上言而有信的侯爷承诺的好日子,为了自己当兵打仗有价值,愿意拼命打仗,经过反复艰苦拉练磨砺和思想动员与教育,从**和精神两个方面保障形成坚强难垮的战斗意志。
再加强军事素质和有效作战方式,和辽军不断进行小规模摩擦实战磨合,积累起打胜的信心和经验,才形成不容易打垮,没有重要将领指挥也不会轻易崩溃而逃的新型真正强军雏形。
孙傅这种传统封建官僚士大夫,首先给不了将士们公平与尊严。
他自己从骨子里就瞧不起武夫,对将领都没放眼里,视为文官的走狗打手,哪会想到给普通士兵尊严和温暖;
其次满脑子圣人微言大义的所谓诗书才华,抓经济,搞脱贫治富几乎是两眼黑,能清正廉洁地维护当地百姓安心进行自发地自然小农经济发展就不错了,玩不转治下新经济高效发展,搞不来强大的财力物力给军队提供强力后勤保障,更给不了军队和家属好日子和新出路,不能带给将士们实际利益和希望。将士们被各级军官继续克扣军饷,吃不好,身体亏空,支持不了高强度训练与战争。家人继续沾不到光而贫寒苦难。战死了,本就不多的抚恤金还要被三扣五扣,一条命只换来几个大子,死的太不值。
总之,一群体弱,没有军魂,没有战斗欲/望与意志的军队怎么可能成为真正的强军?
将士们不信任不依赖孙傅,怎么可能愿意为孙傅死战?
西军的没落也正是这个主要原因。
将门腐朽。西军将士们不再感觉拼命打仗有价值,也就没了动力和激情。
孙傅纳闷归纳闷,却咬牙切齿发誓要报仇雪恨不辜负皇帝厚望,定要铲除蛇角岭叛军。
他恨不能立马就补充和整训好军队再去清剿。
另外,军队战败,死伤不轻,流血一场却无功,盼望的奖赏落空,将士们情绪低落暴躁,缺主管官员,有失控危险,万一贼寇趁机打来可怎么得了?得赶紧调来都监和配套军官控制住军队。
可左盼右盼,需要的军官就是不见踪影。
他当京官多年,也深知大宋公务拖沓严重的蔽端,只好反复派人去京城查问催促,效果却几乎没有。
最后孙傅怒了,派人去兵部威胁说:“缺的人手再不派来,休怪上奏皇帝参一本尔等玩忽职守、轻慢国事。”
兵部职能部门主管很委屈,说他真尽力在办。但这事不是他说了算的,会来事,又代自家领导推托责任,说兵部尚书说了也不算。能管这事的人多了去了。你爱参,就随便参吧。
不过,能管的人,比如高俅,斗气折腾够了,这事总算解决了。
一个叫韩翠的喝大了耍牛b得罪了上官的军官,在宋江整顿蛇角岭即将结束时总算调来充任兵马都监。其它需要补充的军官也过来了二十几位成为淄州军偏将等部将,都是没人疼也没个大本事没人重视的角色。
韩翠等军官到来后,对孙傅围剿蛇角岭的积极计划不以为然,心说:“你大败了一次了,应该很清楚,单凭淄州军,不可能破了山寨剿灭了叛军山贼。想达到目的,至少得淄、博二州合力还有可能。”
他们消极执行练兵强军任务,在京城舒服散漫惯了,岂肯以身作则吃那个苦,眼睛都瞪着吃军饷。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