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则是宋王朝对官员和士族太好了,简直是惯着,待遇太优厚,也把官员们整体有效治理成了懦弱贪图安逸享乐,贪脏枉法,这个有胆子,敢,造反,要操心和冒险打仗,要时刻忧心自己的脑袋,这就不是官员愿意的,哪怕是争当诸侯王......不造反,地方官们事实上也享受着一方诸侯土皇帝的待遇,哪还折腾什么?
还有宋王朝叠梁架构极复杂的相互牵制的官场体制,这也极大限制了造反。权力分散,官府中有权干涉事的人太多,人心太杂,江山稳定的正常下都难以统一,搞造反?哪藏得住秘密?没怎么动呢,怕刚露出点意思就泄露了,被举报了,然后就.....完蛋了。地方文武主要官员又往往不是当地人,为个人私欲造反岂会得异地它乡人的信赖和拥护.......
那么,地方官府就会把心思放在继续当朝廷的忠臣现实安全的捞取”合法“利益上,没有三大寇这样的威胁的地方,正忙着到处搜寻和抓捕犯事的百姓问罪当各种刑期的苦力,卖给或转租给相关友好人氏家当佃户,或是用于官方开矿有利也出政绩.....这对军队也有好处,既能防止将士闲得生事,又能”练兵“和让将士个人尝点甜头,收买军心,地方官权力和性命有了军队保障,还能有效震慑和控制辖区几乎普遍的刁顽百姓....一举多得。
包括朝廷也在热衷这么干。
只是大臣们心照不宣的先相互关照着为自家弄好劳力,暂时没提醒和催促皇帝下明文劳改新政策。
全国都是这样,阳谷县何能例外。
阳谷县令还是灾难前的那一位。
此县太爷是大宋最常见的那种官员,你说他坏,他感觉很冤枉,他没干什么人神共愤的坏事,甚至算得上是个有清名的官,但你若说他是个为国为民的好人好官,那又是不可能的,他就是个这时代标准的,也是最多最常见的混基层官场的读书人,在那位子上尽一下本县政务义务,同时为自己多捞点实惠,把自家家底尽量填厚实些,昧良心的事也没少干。
家国天下,先有家才有国嘛,先顾好自家才能有心有力为国为天下。这是儒教读书人普遍的心态。
但也正因为他没明显的恶迹才在狂潮中没被愤怒杀死,也没被卷走..........
对这位县令来说,景阳岗上有热衷吃人的猛虎,这根本不是事。他根本不关心这个。有虎有危险,你就避着走,别去景阳岗嘛。你又不是没耳朵听到消息没脑子判断什么。没脑子知道避虎保小命的,死了也就死了,该死,有什么可惜的?
另外,县衙也没能力悬赏灭虎。
钱还不够衙门的人自己花呢。孝敬官场靠山的送礼钱都没处弄去,岂有闲钱悬赏打什么老虎。当然就算力所能及的悬赏了,也没足够的猎户能组织起来对付一头凶猛老虎......猎户,尤其是猎户好手去年可是叛逃抢劫的主力之一,几乎都跑海盗那了。县衙就是想为民干点除害事也有心无力呀。这位县令就是这么对部下解释和自我安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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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松醉歪歪地牵马上岗,被清冷的山风一吹,酒劲发作顿时头重脚轻起来,但防范猛虎出现的意识并没有消散,只是他这一路上山别说看到猛虎野狼,就是山中最常见的野猪也没看到一头,倒是看到过几只嘣蹦跳跳觅食的野兔........
武松在醉意中走着打量着四周,不禁感觉好笑:”这山中连野猪都不见。没大型猎物可吃,老虎?能在这生活?饿不跑就得饿死在这一带。那么大个老虎,光靠点兔子哪撑得下去......
醉意朦胧中越想越有理,越想越放心,甚至觉得传闻可笑有趣,居然连住在这的那户酒家都信了流言.......三碗不过岗?呵呵,酒是好酒,真带劲,可俺武二郎偏偏喝了十碗二十碗照样过岗给你看看,省得无知者小看了天下英雄.......
武松却不知道,正是此地有猛虎,他才上山一路没看到山中最常见的野猪......没被老虎吃掉的都吓跑了,避开了这一带危险地。常说的蠢猪,猪,不蠢,后世的大家都知道猪其实是很聪明的动物。野猪凶强却也不会硬和老虎对着干。
武松一手拽着马缰,一手柱着哨棒,踉踉跄跄慢慢爬上了山岗顶。
山顶正午的阳光好灿烂温暖,但山风也更大了些。武松也酒劲上涌再也走不动了,朦胧中看到这一带阳光遍布,野草青青,嗯,路边还有处夹墙也似的岩石高有一丈多,正好挡住了寒风吹侵,“夹墙”下则是连墙的一片平坦石头地,宽长足够躺下武松这样的大汉,旁边居然还有个半天然的低矮石头栓马桩,桩一带则是嫩嫩的青草地......武松眼睛亮了一下,嘿嘿笑着踉跄着过去,把马栓了,任马低头啃食青草,自己中取出兽皮睡袋铺在“夹墙”下的石地上,醉得神志趋于不清了还没忘了把包收了别被人拿走了,包中可是藏着他最爱的一对宝刀,包就当枕头守着,一举两得,防身哨棒放在里边,舒服地一躺,温暖的阳光正照在身上......
挡风,有光,嗯,这真是为俺武松天造地设的好床......这念头模糊一过,武松脑袋一歪,手握着身边的哨棒,沉重的眼皮子合上了,转瞬间就陷入深醉沉睡中......这时候若是出现个食肉的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