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世上总有但是,万事总有意外。
他今天就碰到了。
赵岳一行都明显感受到了这个店小二发自骨子里的骄横傲慢对他们的不屑一顾,但,以龙虎二卫的骄傲及宿氏兄弟的嚣张二货性子,也都没因此发怒,而是面面相觑后,瞅着这个牛逼劲十足的伙计都不禁笑起来。
赵岳也笑了,微微歪头,漫不经心随意笑道:“哦,客满了啊。那就把满的那部分人赶出去,腾出空子不就得了?”
还......可以这么安排?
不,不,不,是,还可以这么回答?
这店小二服务樊楼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遇到敢和樊楼这么讲价的客人,尤其是土包子外地客。
以前,纵然是尊贵亲王或当朝宰相级大人来此,虽然都自然而然端着架子,身份地位使然自然对酒楼的安排优待有无声的要求,新楼也不敢不让他们满意,却也从未有敢这么直接说话的....这真是.....真是.....都不知该怎么形容好了。
店小二的脑子里一瞬间冒出了这许多感叹。
赵岳瞅着店小二那表情丰富变幻到极点的臭脸,似乎丝毫没感觉自己说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笑呵呵的很是善良地又说:“我们只五个人,又不是沧北成千上万的军队来食宿,会让你们樊楼抓破头也着实安排不过来,对不对?”
说着,他随手指指酒店园林方向高墙后中座落的众多精致客房小院落,“我们仅仅只需要一个小院落落脚就行。一个院落而已,这不难腾出来吧,对不对?”
店小二已经返过味来了,心中恼怒升起,习惯地一瞪眼,张嘴刚要点醒这可是樊楼,想威胁示威点什么,不料,笑呵呵的宿良突然就动手了,长戟啪一声拍在店小二的肩膀上,虽然没用多大劲,却仍然拍得小二肩膀狠狠一沉痛叫出声。
剧痛中,店小二这才晓得什么叫强势疯狂胆横,什么叫蛮横凶狂厉害不讲理。
他惊恐地瞅着拍了一记后仍然牢牢搭在他肩膀上正对着脖子随时会切过来的戟刀的月牙刃,看到了宽大的戟刀的锋利森寒,吓得一时都忘了肩头骨头碎了一样的难忍巨痛,不禁浑身哆嗦起来,站那直打摆子,好悬腿一软瘫倒在地。
没当场瘫倒吓尿了,还是他见惯了大场面,也算久经考验的结果。
宿良笑眯眯地问:“怎么样?现在不客满了吧?若是你仍然感觉为难,我再给你加点好滋味长长你的办事能力。”
店小二尽管仍然怀有身为樊楼核心成员的习惯性优越感和自信,相信赵老二一行只是在吓唬他并不敢真象在别处行凶那样杀鸡一样随手也杀掉他这样的卑贱店伙计,但心中也没底啊,感受着肩头搭着的戟刀的沉重与锋利,直冒冷汗,心狂跳,嗓子眼发干,哪说得出话来,根本不敢逞强再叫嚣什么,可也不能应承什么。酒楼掌柜的也绝不会允许赵二信店.......
就在店小二惊恐仓皇不知所措得发蒙时,一声响亮的干笑声响起,有人过来解围了,正是樊楼大掌柜本人亲自出面了。店小二闻声不禁稍稍松口气,胆子一瞬间又不自觉地大了些,不那么哆嗦了,虽然仍然不敢做什么说什么,更不敢拿开或逃开肩头横着的戟刀,却也敢又抬下巴正视赵岳一行了。
“啊哈哈”掌柜的走过来后,未语又是先一阵哈哈,然后满脸惊诧样地指指横在伙计脖子边的戟刀,“几倍大爷,这是干什么?本店小二胆小,没见过世面,可经不得几位大爷如此吓唬,还请快快收了武器,不要和本店玩这种玩笑了。”
赵岳冷眼瞅着这位掌柜的。
好家伙,今年宋王朝国难,京城困窘得已数月吃不上肉了,尊贵如皇帝也日子过得苦,可纵然是这样艰苦条件,这掌柜的一身膘也没降下来,仍然是肥头大脸腆着个孕妇一样的大肚子,那脸胖得让原本就不够大的眼睛更成了一条缝,而且红光满面的,不象别处看到的达官贵人虽然仍体态富态高贵却也透露着一股子没了山珍海味后的营养多少有些不良的青气灰白色。
看来,这樊楼的生意在京城商业一片萧条死寂中仍然不错啊,
嗯,至少至少,这的饮食怕是还能保持时不时的有肉食什么的名厨好菜,不错,不错......这就来对啦。
尽管满大宋吃不上肉是赵岳自己家搞收民无意中玩出的结果,但赵岳秉承了中国人的传统特色——好吃,而且再生一世,在这个野蛮落后没什么可消遣享受的时代格外重视每日的生活质量,出门在外能不亏着自己自然尽量不亏着。
他没急着搭理这狡诈的胖子。
宿良呵呵笑了几声,一抖大戟,啪,戟杆颤抖颤拍了一记,沉重的戟头拍得那正恢复神气的店小二再次以更凄厉高吭尖锐的声音惨叫一声,肩膀一歪终于栽倒在地,在掌柜的大脸蛋子一哆嗦瞬间涨红显出恼怒凶戾中,又笑呵呵地问:“胖子,你,又是谁呀?”
掌柜的显然好不容易压下了狂涌上心头的怒火凶戾,脸上瞬间变幻了模样,收敛了此前的笑容,神情严肃中透露着点点强势,却声音绵软似乎很友善温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