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无必要杀人立威,就让这些东西都活下去,活到体味什么叫生不如死的滋味,在万般痛苦绝望悲惨中再死,才妙。
装傻就充愣。
钟相不理睬老太监的虚伪阴险啰嗦,带着部下大步流星径直往皇宫大门里走。
把守宫门一身鲜亮盔甲的禁军将领一见海盗如此,立即按剑上前威风凛凛戟指大喝:“站住。”
钟相却不理睬,继续往前大步闯去。
那将领眼睛一瞪,加了凶威火气再次大喝:“本将叫你站住,你没听见?皇宫大内岂是随便进的?你当这是你们海盗国那野庙宫呐?你懂不懂规矩?”
他按剑带横刀挺枪的大队禁军堵上前,大有杀人阻止强闯的架式。
钟相冷笑一声,和部下八人一齐手按腰间刀柄,脚下没缓反而更快了,迎着堵上来的禁军直顶上去,无疑是根本不管皇宫不皇宫的随时准备翻脸开战悍然杀人。
那禁军把门将一见海盗这架式,嘴上仍在呵斥,但心里早怯了。哪敢真收拾海盗使节啊,损了使节一根毛,以海盗的嚣张霸道劲怕是也会不依不饶。朝廷哪顶得住?他这当事人必定是承受灾难的第一人,海盗不盯着要他的命,朝廷也必定会主动牺牲他,把他交出去当海盗泄愤的替罪羊。他是世家勋贵出身,对宋皇室和宋王朝那些传统作派门清得很。
色厉内荏,但怎么也是厉,只是场面尴尬了,不敢真动手,却又不能就这么被九个海盗逼退开。
眼见海盗使节带部下已经大步逼到眼前,刀都拔了半截,转眼就是厮杀,那将领急得一头冷汗,仓皇望向杨球。
杨球一看要翻脸坏菜了,也急了,赶紧不顾年老急跑过去尖声高叫:“不要冲动。不要失礼啊。”
他抖胆拉扯根本不理睬他的钟相的衣袖,“这位将军使节,请不要误会啊。打打杀杀,伤着谁也不好啊。”
却被钟相冷笑一声一把甩开了。
钟相和部下按刀继续前闯。
杨球差点儿被甩个大马趴,却顾不得狼狈,赶紧又呵斥那把门将:“混帐东西,不知这是不寻常的贵客?岂能当寻常觐见者随意呵斥对待?还不退下?”
那将得了台阶,大大松口气,赶紧夹着尾巴退了。
堵截的退了,钟相这才收刀,也放缓了脚步。
杨球一见,眼珠子一转又赶紧上前谄媚地笑着解释:“贵使不要误会。不是守将无理,是规矩,按职责行事而已。嘿嘿,呵呵,那什么”他指指钟相和部下所佩的战刀,“皇宫不是别处。向来入宫者不能佩戴兵器,使节也在限制内。还请尊使体谅下人的难处,解刀留置此处。请放心,绝不会有任何闪失。保证看管的严密。觐见完毕,宝刀就会完璧归赵。”
钟相笑了,微侧头瞅着这老东西,“可是,我海盗国也有规矩,为将士者,战刀除死不离身。违者,斩。”
杨球一滞,刚要张嘴再巧言什么。
钟相又冷笑了,“还有哇,你别欺我是农夫出身无知。辽国使节每次进宫都解刀了吗?”
杨球被憋了一下,脸色变了变。
辽使?
还真有几次进宫不解刀的,就那么佩刀大摇大摆上了金殿见皇帝。
那时是辽国强盛,兵威压得宋喘不过气来,逼得宋皇差点儿仓皇迁都逃难。那几次辽使来,别说佩刀上殿对皇帝言词无礼了,怕是当皇帝面当殿杀个把大宋无关紧要的大嘴巴官员,皇帝也不敢动怒报复,朝廷也屁话不敢吱一声.......
杨球憋住了。钟相却不放过他,又说:“西夏使节也多有佩刀上殿的次数吧?“
”游牧蛮子刀不离身是传统。你宋王朝不也大度而非常理解宽容地允许他们就那么进宫了?”
拍拍胸膛,“他们可以。本使节有何不可以的?”
辽国被我们海盗洗劫了。西夏,干脆连根被我们海盗铲除了。手下败将亡国弱者都能带刀,我这个至强者却不可以?
杨球擅能言语,一向口舌如簧。不能言善辩,不能白话,他也不能讨得皇帝欢心。
但再能白话,这会也被憋住了,无言以对。
关键是宋王朝就是那么懦弱苟且有了不少丧权辱国丢人的前例就摆在那。
事实胜于雄辩。
对强势的海盗,他区区一宦官又能怎么强辩?
强辩了又有什么用?
海盗不理他,想怎么干继续怎么干,他也只能干瞪眼。
他不说话。钟相冷笑道:“你沉默,我就当你是在拒绝罗?”
他对东南郑重拱拱手,“我王的带刀令不可违。本将也不会对我王有任何不敬不遵处。我若违背了刀令,就得死。这却又坚决不让带刀进。这就矛盾了。没法解决。既如此,本使节就只能灰溜溜退走罗。”
他一甩胳膊转身带队而去,“我这几个人带刀不能进。那我回去请示我王带大军一齐带刀来争取好了。”
杨球和把门将一听这个,再见海盗使节走得坚决干脆怕不是装腔作势吓唬人,顿时吓得差点儿尿了。
泥妈的,你带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