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鸢心中窗明几亮的无一丝杂质:她与唐染之间的姐妹情分已然休止,自那夜,唐染竟恶毒的要将自己丢给一群如狼似虎的男子,如此豺狼猛虎般的歹毒之心,已昭然若揭,叫唐鸢如何能平复自己的心情,又如何能将昔日的二姐轻而易举的原谅呢?
不!唐鸢心底有个强烈的声音在嚣沸:她无法原谅这样的姐姐!她与她不止生分了这样简单,到底反目成仇了,为了个已然逝去却已然活在她们心中屹立不倒的男人!
“小姐……”白霜停下手中的动作,轻唤了声,将唐鸢自深思中唤醒。
“呃……”唐鸢应了声,拢了拢耳边细碎的发,将它们固定在耳后,定了定心神,这才继续:“你想啊,世上哪有这样巧合的事情?怎么我们刚要离去,唐染便倏然出现在我们面前?”
“哦!”白霜点点头:“看来这不是巧合,这是人为制造的,为的便是将我们迎进黄府!”
“嗯。”
“可是……二小姐将我们迎入黄府,目的何在?若她想加害我们,为何不直接动手,或者说为何不在唐府动手,不在江城动手,那样,在她的地盘上,岂不是更加方便吗?”此刻,白霜脑海中问题接踵而至。
唐鸢笑着回望毛毛躁躁的白霜:“我猜她将我们迎入黄府,有两个目的,其一,便是将我们与张家兄妹分散开,这样方便他们抓获张家兄妹;其二,便是试探我,分开一段时日,她定然不知此刻我的现状。为稳妥起见,她只好事先见一见我,以试探我的虚实!”
“可是……”白霜挠挠头:“我还是不明白!”
唐鸢笑了:“首先,唐染是个极其清高的女子,自命不凡那种。爹爹多次为她张罗亲事,她几番推脱,便可窥探一二。她定然是眼高于顶。瞧不上那些富家公子哥。且有了意中人。当然,她的意中人是孟驰,这一点。也不难猜。”
唐鸢在提及孟驰时,毫不犹豫,不再是亲昵无间的孟哥哥,而是直唤其名的孟驰。疏离的孟驰,远近立下分晓。
“那是!”白霜笑意盈盈:“连我都看出来了!二夫人硬要将二小姐嫁与孟少爷。想必二小姐没少在二夫人面前吹风,肯定说孟少爷一表人才,睿智能干,将来可继承唐大帅衣钵等等的花言巧语来哄骗她娘!而且。二小姐时不时便偷瞄孟少爷,尤其是众人一同用膳时。”
白霜恢复了昔日的八卦:“小姐,你是不知道。我们做下人的,立在你们身后。看的那是一清二楚的。我们私下里纷纷议论,这二小姐当真是女大思/春呀!”
唐鸢还是笑:“况且,以唐染的性子,怎会心甘情愿嫁与那老迈好/色的黄大帅?即便是程氏要挟或苦苦哀求于她,她定然不为所动。若果因走投无路而下嫁于黄大帅,唐染定是千般万般的不情不愿,满腹怨尤无处发泄了去,可那日在黄府,你可否见过唐染哪怕一丁点的愁绪?”
唐鸢拉着白霜坐下,这一路上二人同行,她也身心俱疲的,唐鸢有些心疼,毕竟,自个儿身边现在唯一亲近可信赖之人唯有白霜了!
白霜也不推辞,她确实累极,却对这一路的凶险犹惊魂未定,想了想,道:“那倒是!那日,我见二小姐悲过,喜过,唯独未见她忧过,愁过。悲的是爹爹枉死唐府就此衰落,喜的是亲人相见知彼此安好。这样想来,这黄府嫁与黄大帅的日子,与二小姐而言怕是如鱼得水般自在,遂了她的心愿。”
唐鸢颌首:“如此情形,只有两种解释,要不是唐染终于扬眉吐气的依靠自己过上了舒心惬意的日子,要不便是她在筹谋着什么,令她心中牢固的无坚不摧。”
这时,一丝苦笑泛起在唐鸢有些倦意的面上:“唐染也是唐家人,唐家人与生俱来的倔强不仅被我继承了,她也不例外了。爹爹那犟牛脾性或多或少的在我们四名子女身上得以体现。哥哥执意不肯弃文从武,便是最好的证明。”
“所以小姐在唐府便起了疑心,怕二小姐会对咱们不利?”白霜总算有些明白了。
“嗯。”唐鸢面上苦痛之色犹如秋风中瑟瑟的落叶飘零,孤寂的可怕:
“我早知唐染对孟驰的心思,即便如此,这是孟驰自己的事儿,何况他曾当着众人面将唐染拒绝,因而,当时即使我有心撮合二人却不得机会,只能任由他们自己发展。而当我在黄府再见唐染时,她所表现出来的镇定自若和泰然处之,都令我刮目相看,尤其是面对程氏对我的百般刁难,按说,如今唐染算是黄府正经的主人,我为客,她该主动站出来调解此事,可是她并没有,只冷眼旁观。”
“小姐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白霜眸子灵动的转着:“便是二夫人与少爷之间的冲突,她也是坐视不理,一副事不关已的冷漠样。”
“是啊!”唐鸢的目光越过白霜的头顶飘向她背后洁白的墙面:
“若说我与她虽然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妹,却因着不同的娘亲多少有些隔阂,因着我与程氏的纷争不断而感情淡漠,可程氏是她亲娘,唐泽是我哥哥,更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呀,她的漠然,她的缄默,她的表现委实过于平静,平静的好似局外人,这太不可思议了,也不符合常理。”
白霜越想越觉得小姐的话有道理,自己更是疏朗清明一片:“曾经在唐府,即便大家都惧怕老爷的威严,二小姐也不时替二夫人出头,哪怕是明里暗里因此而得罪了小姐,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