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火!”
“郑兄!”
曹能、龚超几乎同时出言阻止。
他二人久在钟山府为官,虽未与黄开谋面,但却在影像中见过黄开模样,黄开一跳出来,他二人立时认出黄开来。
唯独郑八火新来,还不识得黄开。
“许兄,这人是?”
黄开盯了郑八火一眼,向许易问道。
若搁他以前的脾气,早就对郑八火出手了,只是新被许易洗脑,中二少年满脑子都是郭解、原涉急人所急,扶危救困的壮举,勉强压住了心火。
许易道,“不瞒黄兄,我新来东山属,原以为能顺理成章接任东山属属令一职,却不料这位郑兄也说来接任东山属属令一职,奈何许某出身卑微,按两位上官的意思,当是出身尊贵的人当选。既如此,许某也只有让贤。”
说着,向黄开郑重一抱拳,“先前造访黄兄之时,所说的东山属令,看来是孟浪了,黄兄切勿见怪。”
“好一个不要脸的东西!”
郑八火哈哈大笑,“不过,也算你识相,既然认栽了,现在立刻给老子滚出去,还有……”
他话没说完,黄开暴跳如雷,“啊呀呀”一通鬼叫,那根乌黑钢枪如毒龙般探出,来势如雷,正敲在郑八火头上。
郑八火根本来不及反应,一颗脑袋如脆皮西瓜一般,顿时四分五裂炸开了。
资源随之爆开,十余枚愿珠滚了一地。
“黄兄,你这是……”
许易大惊失『色』,心中暗爽。
他本来就想着找机会借黄开这把利刃,来破开眼前纠杂不清的『乱』局,却没想到黄开竟追了过来,他这边才稍稍推波助澜,郑八火便横尸当场。
黄开怒不可遏,“非我好杀,许兄,似此獠之辈,不诛之,天必厌我,似许兄这等豪杰,怎能受此泼才的腌臜气,某诛此獠如屠一狗。你二人谁不服,站出来!”
黄开乌黑钢枪遥遥斜指龚超、曹能,二人肝胆俱裂,呆若木鸡。
事实上曹能亦有二境修为,但且不说黄开的恐怖背景,单是其本身的战力,曹能便自知不敌。
何况,若真的交战,他只能处处自保,对方一看就是蛮子,是真敢结果了自己。
念头一清,曹能心中恐惧更甚,再看向许易,越发觉得此子高深莫测。
龚超又惊又慌,他完全懵了。
黄开何人,他太清楚了,说白了,就是个只知厮杀,四六不通的蛮子,许易进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
可如今,死的却是郑八火,而且看黄开的言行举止,分明对许易极为敬重,且是为了许易,而杀郑八火。
这人就是有妖法,也该只对凡夫俗子有效,岂能魅『惑』黄开这种强大妖修?
“算了,黄兄,岂能因我之过,让他人遭无妄之灾。”
许易一脸温和地说道。
“哼!”
黄开重重将钢枪顿在地上,瞪着曹能、龚超道,“今日若非看许兄面子,杀你二人,如杀二狗。”
言罢,向许易欠身为礼,“辱加身而不怒,宽宏能恕人,许兄,真君子也。”
龚超几要吐血,恨不能掰开黄开的耳朵,大吼,“你他马口中的君子,正在向老子传音威『逼』索要印信。”
再是义愤,又能如何,他只好向黄开告个罪,说自己识人不明云云,一连串自责后,终于向许易移交了印信和公文。
走完流程,许易收了地上的愿珠,终于拉着黄开到了厅外。
龚超长长舒了一口气,一屁股跌坐在地,曹能重重一哼,转入后门去了。
“这是郑八火的资源,黄兄拿去吧,你要养一山之人,着实不易。”
许易将那十余枚愿珠朝黄开递来。
黄开摆手道,“还是许兄拿着吧,我现在才知道因为我的存在,让东山属三城之名,饱受多年的困苦,如此罪孽,真不知怎样偿赎,这些愿珠,许兄便代我用与三城百姓吧。至于凤栖山,已经是过去了。”
许易惊道,“黄兄此言何意?”
黄开望向远方道,“今日见了许兄,我才知天下有的是英雄豪杰,黄某自幼立志要做一等一的英雄豪杰,可到头来,却是画虎不成反类犬,贻笑大方。今日听许兄一言,茅塞顿开,故而,黄某解散了凤栖山,决定周游天下,希望能结交豪杰,拜会英雄。”
许易早就料到黄开多半会走这一步,彼时,和黄开会谈,他就知道这位少年中二的有多厉害。
与此同时,他还真对黄开生出了些许佩服,中二少年有的是,但一心想当英雄豪杰的却是不多,且如此有决断力的,更是少之又少。
许易正感叹之际,黄开交给了他一张纸笺,上面落了不少文字,细看之下,竟是一张欠条。
待看清了内容,许易彻底震撼了。
这欠条的内容,竟是黄开给东山属的。
说他历年以来,给东山属百姓带来了太多苦难,便算他欠东山属百姓的。
而他的积蓄,因为解散凤栖山,已经花尽,等他有朝一日归来,必定偿还东山属。
特此立字为据。
“黄兄,这是何必?”
许易由衷赞叹,这人真有一颗赤子之心。
黄开洒然一笑,“唯有如此,我方心安。许兄,山高水长,就此别过,我相信我也会遇到一个个的郭解、原涉,我坚信有朝一日,我黄开的大名,也能向郭解、原涉一般,为世人传颂。”
说着,一展身形,消失不见。
望着黄开远去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