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乾简略地将过程说了一遍,许易看得分明,在听说有三百多粒元丹被炼出来后,董庆可的眼中闪过一丝利芒。
杜川打个哈哈,“赵兄说的只是一家之言,我听到的可不是这么一回事,赵兄既然和樊九盟约在前,所得的丹药,分与樊九五成,就该兑现承诺,怎能在事成之后,出尔反尔,恐怕非君子所为呀。”
“五成!”
“你怎么不去抢!”
“赵兄,诸位,姓杜的摆明是不要脸,和他说这些做什么?”
“……”
共学社一干人立时炸了锅,他们早知道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必定无法善了,不出血是不可能的了,可没想到姓杜的一张口,便要要走一半的丹药去。
这可是共学社同仁,数年积攒,辛苦所得,其中还有偌大天眷的成分,下次再想炼成元丹,不知是何年月。
如此硬生生被抢走一半,和剜众人的心头肉没什么区别。
“董兄,你是出了名的公道人,你怎么说?”
赵乾看向董庆可,边说话,边向董庆可传音道,“赵某不是糊涂人,此间事了,必有一番心意奉上,二十枚元丹,还请董兄笑纳。”
赵乾不傻,他也是没办法了,才想到去寻董庆可来此。
因为试弟子的生存坏境,说有门派约束,其实和没约束毫无区别,不然,哪里会有这么多的小团体。
唯一的约束,恐怕就是试弟子之间,不弄出人命就行。
虽说有负责监管的主事,可谁都知道那是庙里的菩萨,收钱也不办事的主儿。
眼前的问题,还得是社团对社团,老大对老大。
“放心,一切有我,必不会让赵兄吃亏。”
董庆可传音罢,朗声道,“杜兄,你是没睡醒,还在说梦话吧,借一个丹炉,就敢要人家五成的利,天下有这样的道理么,你若是想元丹想疯了,自己回去拿张纸,拿管笔,自己可劲儿画去,要多少有多少。”
“哈哈哈……”
“董老大威武!”
“共学社、真要社同气连枝,共进攻退。”
“………”
一众共学社同仁只觉来了救星,压抑了许久的情绪,陡然爆发,呼喝声响成一片。
唯独许易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混账,董庆可,你敢和我们盟主如此说话,活的不耐烦了?”
杜川身旁的紫面大汉暴怒,厉声喝道。
董庆可面色一沉,威势自生,盯着杜川道,“老杜,你的手下,你若没工夫管教,董某替你管教如何?”
杜川面上闪过一抹怒色,回头看了一眼紫面大汉,叱道,“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还不向董老大道歉。”
紫面大汉一抱拳,正要说话,董庆可一挥手,“道歉的话,就不必了,你杜川今日卖我姓董的面子,我也不与你为难。共学社的这帮道友,和我老董是多年的朋友,今日我老董做个中人,替你们两家把这个梁子解开,如何?”
杜川道沉吟片刻,道,“既然你董老大发话了,这个面子我不卖也得卖,依你。”
董庆可看转视赵乾,赵乾道,“自然听董兄的。”
董庆可笑道,“口说无凭,立字为据。不过此事不好叫外人知。”
说着大手一挥,沿着青坪外沿,陡然生了层层雾气。
说着,他掌中现出一张白纸,朝杜川递字,二位既然信我,各自先签名,落指印。”
杜川接过纸张,沉吟不绝,董庆可道,“怎么,杜兄信不过我?”
杜川道,“不是信不过,是从未见过这般做中人的,倘若到时董兄在上面写上,樊九须赔付共进社一百元丹,我岂非是坑了樊九?”
董庆可道,“这还不是信不过董某?既如此,这梁子,董某便代共学社接下。杜兄出招便是。”
杜川摇头苦笑,“董兄啊董兄,哎,共学社找的好中人啊,罢罢罢,依你。”
说着,杜川在纸张上落下了名字,并留下了指印,大手一挥,白纸如刀剑,直射赵乾,赵乾轻轻一托,稳稳接住,才要落笔,孟伏传音道,“董庆可未必可信,赵兄慎重。”
赵乾微微一顿,还是在上面落下了名字和指印,并与孟伏传音道,“我如何不知有风险,但这个档口,除了信董庆可,还能如何?放心,我暗中与了他二十枚元丹的好处,他便是胃口再大,也该填满了。何况,我们共学社没少帮他们真要社打杂,董庆可的口碑还不错,应该不至于反水。”
赵乾落下名姓和指印后,双手托了纸张,递还给董庆可。
董庆可接了,笑道,“赵兄放心,董某既然答应相帮,必定不会让谁占了共学社的便宜去。”
说罢,他大手轻点,转瞬,纸张上便落了百余字。
随即,他将纸张公示众人,赵乾才扫了一眼,口中便喷出血来,一众共学社同仁皆面色如土,三尺神暴跳。
原来,纸上的文字写的正是共学社方面,同意与樊九炼丹所得的四成九,化解这场纠纷。
赵乾的名姓,和鲜红的指印,都如刀剑一般,攒射进共进社全体同仁的眼中。
董庆可含笑迎着共进社众人已烧成地狱之火的目光,“诸位这是怎么了,原来樊九要的是五成,董某到来,谈成了四成九,诸位不感谢董某也便罢了,何必用这种凶恶的眼神看我,今日董某知晓恩将仇报四字是如何写的了。”
“哈哈,董兄现在才看清这些人的真面目,还不算晚,正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