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艳阳高照,空气正好。
七年过去了,改开春风吹拂下,这座老大都城,开始散发出新的活力。
楼高了,路宽了,车密了,人也更多了。
什刹海作为京城唯一开阔的湖景,周边的变化无疑是巨大的。
紧邻后海的一片大杂院,竟已化作一片拔地而起的高楼,矗立半空的“盛世华居”四个巨型金色大字,在朝阳的映照下,煜煜生辉。
时下,正是九四年,共和国的房改大潮才刚刚掀开一条缝,而盛世华居,这个由盛世地产倾力打造的标杆之作,便是房改初潮中最闪耀的王冠。
而紧邻后湖的三层小墅华居纯水岸,则是王冠上的明珠。
此刻,紧挨着湖面的某幢别墅的二楼正中房间,一个七岁左右的小男孩,正躺在一张硬板床上,睡得香甜。
按说能入住此间的,无一不是富贾豪绅,达官贵人,室内陈设该当奢华,偏生此间,清简至极,仅有的陈设也都如军营那般,刚硬整齐。
叮铃铃,一阵悦耳的电铃声响起,男孩眉峰一皱,从枕头底下抓出一个极可爱的手机,巴掌大小,粉嘟嘟地,浑如女孩玩具。
要知道,时下正是九四年,大陆正是大哥大风靡天下的时候。
手机又从哪里来?原来男孩手中的这枚手机,乃是盛世通讯实验室研发出的半成品,搭载了卫星通讯,仅能单号呼叫,说穿了,也就相当个报话机。
这不,男孩看也不看显示屏,依旧眯着眼睛,看也不看屏幕,按下通话键,嫩着声音抱怨道,“妹,乖,别闹,让哥哥睡觉。”
电话那头立时传来一道轻嫩悦耳的声音,“老哥,还睡呢,太阳晒屁屁喽,我在妈妈的岛上哦,我打听清楚啦,你那里也放暑假了,快来快来,我们坐大船钓鲨鱼。”
为表达激动之情,电话那头的小女孩又蹦又跳。
“真有鲨鱼?”
小男孩终于睁开眼来,又叹一口气,“我来不了,爸爸说了,让我去康叔那里待一个月。要不,让思清过去吧。”
“我不,我才不要和鼻涕娃玩,他太烦人了,上次把我的梦幻城堡弄得到处都是脏东西,我要和哥哥玩,哥哥你快来嘛,呜呜,你不来,我一个人没意思呢……呜呜…”
电话里传来小女娃的哭腔。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军训完,我会和爸爸说的。”小男孩安慰道。
“骗人,你最怕爸爸,才不敢说!”
“不是怕,是尊敬、爱戴!”
小男孩眼神里充满了光芒。
“好吧。爸爸是好厉害哦,上回帮人家捉了好大一条鲨鱼,藏在岛上的水族馆里,哥,你来我带你***,来嘛,来嘛……”
小女孩耍起了无赖。
小男孩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只捧着电话,不断哄她。
痴缠半晌,小女娃忽然来了精神,“啊呀,我有办法了,哥,你等着。”
电话就此挂断。
小男孩摇摇头,抬手看了看时间,将近六点半,起床,穿衣,叠被,又将原本十分整齐的房间收拾一遍,自己转回厨房,煎了个荷包蛋,夹了两片面包,就着一杯热奶,解决掉早餐。
正在厨间收拾,门外传来强劲地车轮抓地声,未几,一位年轻女郎,拉开了厨房的玻璃门。
那女郎二十岁左右年纪,精致的短发披在瓷玉一般的脸上,帅气的仿军服,大头牛皮鞋,整个人动感无限,偏生一张巴掌小脸,宛若上帝亲手雕刻,整个人既明艳动人,又飞扬霸气。
“啊,小肉肉,你怎么干这个!”
女郎惊得张大了嘴巴。
“小姑,你怎么回来啦!”
小男孩脸上一喜,身子明显往后一缩。
“躲什么躲,躲什么躲,几个月不见,你还知道害臊了,倒霉孩子。”
女郎不满了,伸手将小男孩搂进怀里,又是摸头,又是掐脸,弄得小男孩满脸通红,她却高兴不已,像是得了个极好的玩具。
“小姑,我还涮锅呢。”
小男孩终于忍受不了,出声抗议。
他这一提醒,女郎像是想起了什么,松开他,转回客厅,高声道,“吴妈,吴妈……”声如翠莺啼谷,半晌无人应答。
女郎转头问小男孩道,“你妈呢?”
“去欧洲出差了。”
“吴妈呢?”
“……”
“我问你吴妈呢,家里是不是就你一人?”女郎的声音都变了。
小男孩摇头,女郎轻嗯一声,小男孩承受不住她强大的威压,转头过去。
“好哇,老薛啊老薛,大骗子,故意诓我住学校,说家里没人,结果,自己待在黄鹤,老婆又飞欧洲,竟敢把我亲爱的小肉肉一个人留在家里,好胆!”
女郎气鼓鼓地嚷道。
话至此处,诸人身份已然明了。
明艳女郎正是当年的烦人精、小家伙,薛适小同学。七年时光一晃而过,如今的薛适小同学,已经二十二岁了,步了小晚的后尘,也初入京大研究生院。昔年的混世小魔王,而今已出落成明艳动人的女郎。
小男孩,小女孩,鼻涕娃,正是薛向终止炼精化气后,接连有的孩子。
小男孩乃是长兄,是他和苏美人所出,大号唤作薛思泽,今年七岁。
小女孩乃是二姐,是柳总裁的掌上明珠,大名叫柳思源,也是七岁,较薛思泽,小了三个月。
鼻涕娃,则是薛向履职武州期间,再逢卫美人,多年的孽缘终于化作无限柔情,开花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