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于天祥,死于天降,福兮祸兮,岚泽梦兮。
前路漫漫,白雪沧桑,辗转异土,回望苍茫。
岚泽且行,不见心乡……
歌声苍凉,被岚泽易梦那本就充满着岁月沧桑的声音唱出来,映照着眼前城破血染的景象,越发的让人感同身受,触目惊心,入耳心凉。
当年的幽梦国度到底遭遇了什么?
那些她看不见的进攻者,到底是只有她看不见,还是整个幽梦国度的人都看不见?
“进攻的到底是谁?”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时汐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从城外的风雪之中来到了城内。
这一次,她看见了人,看见了物,看见了雪,也看见了血……
整个岚泽国就仿佛被冰封了一般,一草一木,一人一景,都还维持着冰封前一刻的动作。
有人手持长枪,正准备冲出城门,守卫自己的家园,脸上还带着视死如归的决绝;有妇人正牵着孩童的手,将其推入屋内掩藏,半敞开的门内,已经有几名儿童蜷缩在草堆之后;有飞兽脚踏流云,仅仅追随着主人的脚步,腾起的雾霭仿佛一碰便散;有落雪从天而降,飘在半空,未沾染地上的血色尘埃;有红梅悄然绽放,刚刚吐芽的花苞上,挂着晶莹欲滴的冰珠,迟迟未曾坠落。
所有的一切都静止了,像是被冰冻,又像是被时间的河流所遗忘,在这里的一切都维持着时间消失那一刻的模样。
因为一切都静止了,所以她才能够看见吗?
脚下的白雪早已被鲜血染红,踩上去,软软的,还有一种血热感。
这就是当年辉煌无比的岚泽城吗?就是当年的盛世王朝幽梦国度覆灭前的最后景象吗?
为何看见那躲藏在草堆后孩童渴望的眼神,为何看见那些手持兵器不畏生死前进的人们,为何看见那满身伤痕依旧在尽力救助伤者的医师。为何看见那身体残缺还在用力抵住城门不让外敌进入的士兵,她的心里那么酸涩呢?
多年的传说,在覆灭的时候,也是那么令人震撼。
到底是什么样的军队。才能够让整个幽梦国度,整个岚泽城的人拼尽全力都无法反抗,最后落得个城破人亡的结局?
“城外,到底是什么?”城门也已经被时间冻结,那些死守城门的修士。用自己的身体将巨城之上被无形之物砸出来的坑洞给补上。
这是一座城,一座充满着传奇的城。
这是一座城,一座用生命和血肉筑起防御的城。
一切都是被冻结的状态,时汐站在巍峨的城门前,鼻翼间仿佛还能给闻道空气中散开的血腥味儿,混杂着各种法术符器战斗后的余波,让她有一种,这里的战斗还未结局,这里的一切还在进行的错觉。
轰!
城门忽然传来一声惊天巨响,沉闷的回音却带着力敌千钧的力量。轰击得时汐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
“外面到底是什么,难道还没有结局吗?”
这里是岚泽易梦的记忆,是已经发生的事情,是历史,是曾经,可这一声巨响,却给时汐一种发生在自己身边的感觉。
难不成这一次的进入别人的记忆,也和上次笙湖兽的情况一样,顺着记忆还穿越了时间?
“城门之外,是天降不祥。”消失已久的岚泽易梦的声音。幽幽的在时汐耳畔响起,应和着那一声又一声砸击城门的轰响,令时汐有些慌乱的心诡异的安定下来。
“天降不祥是什么,我能看看吗?”
“若能见。我堂堂岚泽国岂会一夕之间城破而亡?”
“什么意思,难不成这天降不祥连看都看不见?”最初的时候时汐就在想,城破开始时,她只是听见惨烈声,看见血溅起来的残迹,会不会是因为参战的双方本身就是看不见的。
后来入了城门。看见了这一城池的死寂,看见了整个城池拼尽全力的死守,她以为一切都只是因为她站得远,且不属于岚泽易梦记忆中的人,所以才看不见。
现在很明白的告诉她,敌人是真的看不见!
“天降不祥,凡不得见。”
“为什么看不见?天降,哪个天降下来的不详,凭什么降下不详?”时汐皱起的眉心,将眼前的一枚雪花夹碎,从缘法戒中召唤出一把飞剑,控制着想要飞上城墙。
“你飞不上去的。”岚泽易梦轻声低叹,仿佛能感觉到无形中的女子正站在城门之下,抚摸着这冰冷的血铸成的城墙,仰头看着那高耸的女墙。
“为什么?”飞剑摇摇晃晃的起飞,带着时汐却像是带着千万斤的重物,刚刚往上飞了几米远,就不堪重负的掉了下来。
及时的从飞剑上跃下,时汐才避免了坠落在地。疑惑的将飞剑从地上翘起来,看了看城墙,又看了看身后冰封的世界。
“因为城外的景象,我从未亲身感受,所以看不见,看不见啊……”
记忆之所以被称之为记忆,那便是因为你曾经经历,以后回忆。
如果曾经就不曾看见,不曾经历,那么多年以后,你再回忆的时候,哪怕是用再大的法力,用再多的办法,都没法再现。
当年的岚泽易梦,在城破之前就被忠心的侍从带着离开了岚泽城,去到了一个岚泽国国主和王后推算出来能够避开天降不祥之地。这里的一切,是在她离开之前所看到的景象,看见的最后景象。
当岁月变迁,当她从那密地再次回到岚泽国的时候,这里的一切都已经消失了,哪怕是尸横遍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