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家伙还真是。”呼延尊者说着推了推眼镜收回了折扇,看着又不断向自己围拢而来的怨灵叹了口气,脚下金芒闪烁间已经顺着地脉滑出数十米远,“快走吧,量这些东西也追不上我,之前就当做热身了,时间那么紧我可没工夫陪他们胡闹。”
“跟这些低级的家伙热身,对你来说可以点用都没有。”溟罢刚要追过去,来自地脉中的一丝异动突然让他愣在了原地。稚嫩的脸庞转向身后的瞬间被无限的厌恶与冰冷的杀意所覆盖,缓缓抬手朝后一指,如同君立天下的帝王般沉声道,“去!”
“溟,快点啊!”
听着呼延尊者的呼声,溟回身点了点头,脸上的阴霾瞬间烟消云散:“是是,这就来。”
只是在他化作道道残影消失在这片荒野之后,无数怨灵纷纷顺着溟所指的方向冲击而去,虽然一只两只或许并不起眼,但千万怨灵哀嚎而过却对实物也产生了影响,在外人眼中就如同是荒野之上突然刮起了一道大风一般。
而顺着这条地脉向帝都的方向退去数公里,乔仓新一与乔仓悠二正悠闲的划着禹步朝宏川走去。虽然并没有刻意的去追踪呼延尊者,但双方同是与咒术打交道的人,目的地又都是宏川,巧合之下选择的路线竟也是一模一样。
“哥哥,我总觉得驱魔师大会的结果不会很乐观。”乔仓悠二微微皱着眉头,几番思量之后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修习阴阳咒术本身就很重视这些预感之类,对他们而言语言已经不再仅仅是语言,所象征的意义有时将会复杂到极致,“但是我思来想去,家族的计划都毫无疏漏,可越是这样我就越是不放心,似乎是少了什么关键的东西。”
乔仓新一有些意外的看着踌躇不安的弟弟,他的这幅样子至少在自己的印象里几乎也是没有的,就算是当初联合谋反的时候,乔仓悠二也一直是信心满满。
“不用太过在意了。”虽然知道自己的这句话顶多算是无谓的安慰,可事到如今乔仓新一也只能说这些了,“你我的占星都不靠谱到极致,要是乔仓老爷子还健在倒是可以拜托他去占卜一下。”
听了这句话,乔仓悠二的面色却变得更加难看。下意识的紧咬着手指,一个之前就连自己也没有想过的可能突然闪过脑海。
猛然止住脚步,乔仓悠二转身望向东南,有些不敢确信的说道:“哥哥,乔仓老爷子的占星术曾经被大家公认是‘前绝无古人,后难有来者’的,母亲大人也曾说过或许就连阴阳塾的师祖安倍晴明也不一定能胜过他的。如果……我是说如果,这一切他生前就已经算出……”
“不可能吧?”乔仓新一毫不犹豫的喊了出来,“先不说这次的计划筹划了许久为了防止被占卜母亲大人做了充足的准备,就算是乔仓老爷子真有那个实力,他也没理由装作毫不知情的被我们得手。”
“你……听过之前失传的一个禁咒,‘泰山府君祭’吗?”
“哈?”
“泰山府君祭……传说当年安倍晴明大人曾为了自己能够转生而参阅古籍复制过一次,但却失败了。而且不仅是失败,还在京都地区引发了一场史无前例的灵灾,至此这宗秘术变成了禁咒,一切与之相关的资料全部销毁,就连这段传说也是土御门家口口相传下来,只是没人相信权当做是闲谈罢了。”
乔仓悠二一边说着一边咬着手指来回踱步,往昔的所有细节此刻在他的脑海中一一重现。猛然停住脚步,他的眉头皱的更厉害,声音也变得更加的低沉:“哥哥,你记得土御门家姓氏的来历吗?”
“突然问这些干什么?”乔仓新一嘀咕了一句,旋即脱口而出道,“当然是安倍晴明的后人为了阻止姓氏被诅咒的现象继续发生而改姓成了土御门啊。”
“那你还记得,阴阳塾原有两大家族除了土御门之外还有哪一家?”
“当然是我们乔仓……”乔仓新一张开的嘴巴突然便没了声音,只觉得自己脑中一声嗡鸣竟一下子忘记了要说什么,张了张口不知所措。
看着乔仓新一的反应,乔仓悠二瞬间露出一副果不其然的表情:“啧,我们……都被摆了一道,老爷子他的占星何止是‘后难有来者’,应该是‘后亦无来者’!”
“怎,怎么……”
“言灵,言灵!我们的姓氏才不是乔仓,不仅是我们,就连母亲大人、整个阴阳塾乃至整个东瀛都被他的言灵蛊惑了,他的真名是仓……仓……”乔仓悠二说到这里突然觉得话语卡在了喉咙里无论如何也无法说出,脑中的空白越来越大几乎要吞噬他的意识。
“喂,悠二?悠二!你怎么了!”
他开始慌了,自幼便被称为智囊自恃看透一切的他此刻真的慌了。汗水几息之间便渗了出来,甚至就连眼眶里也早被泪水填满。思绪被脑中莫名的空白一丝一缕的侵吞,而令他最为惧怕的是这种被侵吞的感觉自己一清二楚。
冷静……冷静……冷静啊!
心中不断的呐喊着,眼前的光景也好耳边的声音也罢他都没有闲暇再去理会了。有些僵硬的不听使唤的手机械般的抬起,他就像是初学者一样生涩的结着印,在意识即将被抽空的瞬间剑指猛然顶进了口中。
“吽!”
发音不清的真言从乔仓悠二的口中传出,一道金芒在他嘴里陡然炸开,异样的温热裹挟着甜腥的气息涌入喉管,他慌忙抽出血肉模糊的手指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