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结出最后一个印式,光的掌心之间赫然出现一张五彩的符纸。一手捏起剑指夹住符纸,另一只手从上面飞快的划过留下一道血痕,符纸上的五彩刹那间变成了深邃的漆黑,一股寂寥荒芜的气息从这张小小的符纸中喷涌而出。
路西法嗜战的双眼紧紧盯住这符纸,此时他感受到的是无尽的萧条,那张漆黑的符纸就如同是链接地狱的大门一般在迅速将四周的生命力侵吞,隐约竟是连自己的双手都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并非是害怕,而是由于数千年的封印让自己太过的期盼一次战斗了。就算是对方只是蝼蚁,为了让自己平静下来也要将他彻底碾压!
光芒万丈却似是虚无的剑狠狠挥下,声势浩大的气浪轰然而出,四周被绞碎的空气发出阵阵雷鸣,压抑的天海之间刹那便如同万雷奔腾。而紧随着气浪,宛如实质的金色剑气则是无声的划过空间,原本沸腾扭曲的一切在被它触及的瞬间便被彻底化作虚无,连发出声响的机会都没有,势不可挡的寂静紧随着万雷奔腾划过天际,眼看着就要坠落下来。
隼人踩在锁链上看着身前不远处的握着符纸的光,虽然自己离开阴阳塾已经几十年了并不知道他的真正实力,但只凭那符纸真能挡住这样的攻势吗?而且看上去,他结印的形式应该是在召唤某个式神,阴阳塾里能够防御这样的攻击的式神只有本土的守护式神才对。光,你究竟是要怎么做?
来不及多想,四周的海面便已经被路西法攻击所产生的巨大风压吹的向下凹陷了下去,隼人慌忙拽动锁链稳住身形,这时候自己一点忙都帮不上,因为在咒术方面不得不承认,自己与光的差距实在太大。
而与此同时,光突然半蹲下去猛地甩动手臂,竟是将符纸狠狠的压进水中,寂寥荒芜的气息如同滴入水中的墨汁一般眨眼间便将一大片海域染的漆黑,冥冥之中翻滚的波涛之下似乎有另一个生命在缓缓苏醒。
“借助水来进行自我强化的式神……难道……”
隼人的自语被从天而降的轰鸣遮蔽,耀眼的光芒已然充斥了他的双眼。
一声某种巨物破水而出的轰鸣……
脚下海面突然波动的触感……
以及……
此刻还能感受到这一切的活着的自己!
风依旧狂暴,急速的气流如同是锋利的刀子一般撕扯着隼人的头发衣袍,他的脸颊已经在这风的侵袭中变得麻木不堪,但他还是迎着狂风艰难的睁开了眼睛,他要见证究竟是有何种强大的存在竟能抵御超越人类认知的力量。
入眼之处却只是一只手,一只漆黑的,而且已然腐败露出森森白骨的手。
但那又并不只是一只手,五六米高的前臂如同巨柱立于海面,强有力的筋腱似乎并不在意自身已然腐朽,寂寥荒芜的气息,更准确的说应当叫做死亡的气息从它的内部肆意散出,将方圆数千米海域之中的生气全然掠夺。
然而与一片死寂截然不同的,就在这只手的另一侧,掌心之中由光凝实的剑气如同是被静止了一般,在五指的压迫下完全被锁在了半空。
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跨越数十米的实质剑气在一声如同玻璃被打碎的轰鸣中陡然散作漫天荧光,巨大的手掌紧握成拳的厚重声响宛如结束音一般取缔了方才天地间的轰鸣,在路西法复杂的表情之下展现着自己腐朽却有力的身姿。
“堪称阴阳塾最强的利剑,与象征着盾的守护式神齐名的式神……”隼人望着那只巨大的手臂喃喃自语着,不禁自嘲的笑了笑。自己一开始就想错了,依着光的个性,怎么可能会选择被动的防御?
“看来你还记得它。”光轻笑一声并未回头,虽然是接下了这一击,但对方毕竟只是普通的挥了一剑而已,看样子接下来的选择也只有且战且退了……当然,是在如果有机会能够抽身脱离战斗的前提下,“破军,让这鸟人知道我们阴阳塾的厉害!”
话音刚落,那巨大的拳头猛然展开拍向海面,却如同是拍在了坚硬之物上一样传出震耳嗡鸣,伴随着海面一阵浪响,一道巨大的身影赫然探出海面。
这是一个足有二十米高的巨人,浑身上下如同木乃伊般缠满了镌刻着咒文的符箓和咒印,唯独露出的四肢和头颅却已是黑紫之色,而且有不少地方都露出了森白的骨骼,俨然是一个散发着浓重死气的式神。
隼人知道破军属性为水,有着破而后立的内在。在充满了水元素的海洋中几乎可以作为不死的战神,也正是如此,在东瀛那四面环海的环境中它才能成为与守护式神其名的强大杀器。而且不同于一般的式神,破军最为强大的地方在于它可以使用召唤之人的所有印式。
光向后倒退几步,双手缓慢结印的同时就像是在教牙牙学语的小孩子一样慢慢说道:“东海之神,名为阿明;西海之神,名为祝良;南海之神,名为巨乘;北海之神,名为愚强;四海之神退却百鬼,急急如律令!”
“洞……洞海之甚,名为阿明……”沉闷的声音带着不准确的语调从高空传来,破军巨大的双手拖动着数条几米长的符箓,缓缓的学着光的样子结着印,随着印式的深入,缠在他身上的符箓开始隐隐的发出紫芒,其上的咒文一个又一个的蠕动起来,如同活物般开始不停的运作。
熟悉却比之前强大了百倍不止的气息让路西法眉头一皱。他虽然嗜战但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