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丈原。
时值深秋,苍凉广袤的原上,悲风更显萧索,只五丈原并不孤寂,有许多修士,在寒风中拜祭,凭吊。
今日,正是诸葛维公的祭日,每百年一次的五丈原之祭也将开始。
“每每念及诸葛维公,总觉遗憾,如今的天下,再难出此大儒啊!”
“是啊,维公率孤军驰骋,在重重包围下,直入长安,虽千万人吾往矣,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何等悲壮,虽殒身五丈原,仍为后世师表,得大机缘重生后,又在修仙界立下天大功劳,悟出军道大道,护佑东洲灵脉,驱昊族于天外,以军道威震四方……难以言数。”
“可惜后世子孙却不肖,每况愈下,听说这些年来,他们在西贺州的名声可不怎样……”
“停,不在东胜州和我们有什么干系,小心祸从口出。”
“也是……我们祭拜先贤,与后世也没什么关联。”
不时有议论声,传入闲步的周舒耳中,周舒只做淡然,一笑了之。
走着走着,两名修士忽然挡在路前,盯着周舒,有些诧异,有些恼怒,更有些畏惧。
周舒微一拱手,“这不是诸葛木道友么,有些日子没见了,这位,莫非就是诸葛现任家主诸葛玄?呵呵,久仰大名,今日方有缘一见,幸甚幸甚。”
那两修士,正是诸葛木和诸葛玄。
两人皆是羽扇纶巾,诸葛玄的修为略低,只有化神境中期,诸葛木面白无须,精神奕奕,而诸葛玄脸上布满深壑皱纹,眼神也无太多光彩,看去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老态毕现。
诸葛玄看了周舒一眼,顿生畏惧,不敢答话,反而后退了几步。
“老夫不想见到你。”
诸葛木定了定神,冷声道,“周宗主,我们诸葛世家的祭典不欢迎你,我们也没有给荷音派发过请柬,周宗主不请自来,实非修士所为,还请宗主速速离开,不要打扰祭典。”
“呵呵。”
周舒冷淡一笑,也不给好脸色,“我来祭典维公,是受刘宣德公所邀,和你诸葛世家没有关系,就算想让我走,也要刘宣德公开口来说,五丈原历来就是东胜州刘家所有,从不是你们诸葛家的地盘,你说得义正严词,难道你们打算强占刘家,自当主人不成?”
诸葛木微微一滞,“刘家和诸葛家,向来如同一家,周宗主会不知道么?再说了,刘宣德会邀请你?老夫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事情,周宗主不要胡言乱语。”
周舒摆了摆手,“没有听过便去听一听,我还要瞻仰维公旧址,就不奉陪了。”
“你……”
诸葛木还想说些什么,但周舒却是不理,自往远处去了。
诸葛玄凑了过来,小声道,“四长老,他就是那个荷音派的周舒?修为很高啊,样子也很可怕……”
“住嘴。”
诸葛木颇显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斥道,“你身为家主,在外人面前却如此懦弱,简直丢诸葛世家的脸。”
“他可是渡劫境大修士,而且还是我们的敌人,我哪能不怕……”诸葛玄低声嘟囔着,“再说了,诸葛世家马上就没有了,还管脸面做什么。”
诸葛木眼中闪过一丝冷色,“朽木不可雕,你真的是个废物。”
诸葛玄翻了翻眼皮,继续嘟嚷,“我本来就是,又没有不承认,本来我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多好,要不是你的主意,我才不做这什么家主,让大哥和二哥做都好,都是你……”
“再多话,我杀了你。”
诸葛木转过身,注视着他,眼中的杀意毫不掩饰。
诸葛玄连忙捂住了嘴,身体也站不稳了,和周围的枯草一般,在风里不停颤抖。
“去祭坛那边看看。”
诸葛木往中间的祭坛走去,不住思忖,“刘宣德到底在搞什么鬼,难道真是他邀请来的?他在想什么东西,难道周舒知道了……不过有长孙长老在,应该不会有事。”
远处的周舒,微微摇了下头。
和他料想的一样,那诸葛玄果然是个废物,或者说是一个无能的傀儡,任凭族中的长老摆布,要做什么就做什么,自己就只知道贪图享乐,而他那两个哥哥,诸葛连和诸葛严,倒都是有才有志之辈,但也因此招来了杀身之祸,可叹。
满地黄草之中,立着一座高大的祭坛。
祭坛为八边形状,正合军道里的八阵图,恢宏而庄严,祭坛中间立着诸葛维公的雕像,气质容貌宛如当时,让人敬服,祭坛四周则列着七七四十九根铜柱,呈七星状摆设,铜柱高达十丈,五人合抱不及,柱上纹饰着各种图案,皆是当年诸葛维公的丰功伟绩,旁边还有不少古大能的题字,而柱顶则点着长明灯,灯光稳定如星。
祭坛对面,是一座方圆千丈的祭台。
台上早已摆好了诸多座位,为宾客观礼设置,其中还有一处高台,那是诸葛家主的位置。
祭坛前,刘宣德正在做着最后的准备,很是专注。
诸葛木带着诸葛玄,缓缓走近,注视着他,半晌不语。
刘宣德微显疑惑,举手行礼,“玄公,诸葛四长老,过来有什么事情么?我这边很快就好,两位再等一个时辰,祭典就可以开始了。”
在诸葛木的逼视下,诸葛玄走上前,沉着声道,“刘宣德,那个周舒,是你邀请来参加祭典的?”
刘宣德笑着点了点头,“原来是这件事,不错,是我请来的。”
“啊,你为什么这样做?”
诸葛玄很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