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布衣被斩,乔山寨的马匪顿时慌了神,纷纷跪地求饶。而正和胡斐等人厮杀的马匪,也放弃了攻山,退了回去。
大当家死了,他们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二当家身上。
李玄霸看也不看萧布衣的首级一眼,径直走到仅剩的那名首领面前,然后蹲了下来。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竟然让那马匪汗如雨下。他目睹了萧布衣是怎么死的,暗道自己命不保矣。
“你们的大当家死了,心疼吗?”李玄霸面带微笑,与先前判若两人。
那马匪瞪大双眼,目露惧色,李玄霸在厮杀时的勇猛,令他没有丝毫反抗的勇气,他看着李玄霸平静的目光,不知该如何回答。
如果回答不心疼,多少会显得薄情寡义,但要是回答心疼,万一李玄霸生气,把自己的脑袋也砍了怎么办?那首领很为难,斟酌片刻,他狠了狠心,答道:“当了马匪,生死由命,大当家的只不过先走一步罢了。”
“你叫什么?”李玄霸稍感意外,平静的说道:“你想跟他一起走,还是活下去?”
“小人崔三,只求您给小人留个全尸。”李玄霸越平静,崔三越感觉到寒意浸遍全身。
“我答应你。”李玄霸嗯了一声,点了点头:“你们的寨子里还有什么人?”
“还有二当家和两千弟兄。”崔三的回答很简洁,脸上全是将死的茫然。
“你在寨子里的威望如何?能否劝说那些马匪投降?”
“弟兄们平时只听大当家的话,小人没有那本事。”
“那寨子里是否有人与萧布衣不合?”
“大当家威望甚高,平日里说一不二,除了二当家,没人敢反驳他。”
“二当家是哪里人?”
崔三在地上跪了很久,膝盖有些酸痛,李玄霸问了太多在他看来毫无意义的问题,当得知李玄霸不打算杀他时,崔三很吃惊。他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何能够活下来。
其实原因很简单,问完话后,李玄霸用询问的眼神看了李九指一眼,李九指摇了摇头。相别数年。他们二人仍旧保持着默契。
沙场厮杀,各位其主,有人死在崔三的长枪下,李玄霸无法责怪他,但他必须确认。崔三的手上有没有沾过那两名少年以及护卫的血。李九指摇头,证明崔三在这件事上是无辜的,李玄霸自然不想太过追究。
杀了萧布衣,已经让那些俘虏胆颤心惊,若是再将崔三杀了,只怕那些人会拼死反抗,这是李玄霸不想看到的画面。
山道里的巨树被移走,李玄霸骑上赤焰,与肖校尉、李祈福以及崔三走了进去,李祈福的手中握着马槊。马槊上挑着萧布衣的人头,尚未干涸的鲜血,偶尔滴答滴答的落到地上。
李玄霸这么做,李九指非常反对,但没有人能够改变李玄霸的心意。
“吾乃南隋周国公李玄霸是也!”在崔三的带领下,几人行至乔山寨外,李玄霸大吼一声,响彻山谷:“萧布衣已死,尔等此时不降,更待何时?”
萧布衣的首级高悬半空。在阳光下栩栩如生,
那些马匪想到大当家昨日还谈笑风生,今日便身首异处,无不胆寒。尤其是与山林军的交战中,他们深深的感受到了敌人的强大。最重要的是,他们根本不知道历阳山里有多少人!
敢三个人到寨前叫嚣,任何人都会觉得李玄霸有足够的底气。
“周国公大人威名赫赫,我等早有耳闻。”寨子里有人回话道:“在下敢问大人一句,您打算如何处置寨里的弟兄们?”
“身逢乱世。落草为寇乃是无奈之举,本公并非迂腐之人,自然不会为难他们。”李玄霸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声音里饱含真诚:“本公仅带两人前来,就是本公的诚意。”
如果那位二当家目睹了山外发生的一切,一定会深思熟虑之后再决定是否投降,但他并不知道萧布衣是怎么死的,而且,他心里还有别的想法,所以他很干脆的答应了投降。
李玄霸让肖校尉出去带些人进来,很快,胡斐、秦风、李九指率领数百人来到寨前。
寨门缓缓打开,二当家走在最前,身后跟着一千多马匪,全部空手而出。
“小人李毅见过周国公。”二当家走到李玄霸面前,长揖道:“久闻周国公大名,今日得见,实在是三生有幸。”
“李大人不必客气。”李玄霸居高临下,微笑着说道,接着,面向那些忐忑不安的马匪,大声说道:“本公向来只诛首恶,不会祸及无辜,众位乔山寨的弟兄不必担心。”
李玄霸说的话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但李毅脸色微变,皱了皱眉头,然后强行镇静下来,提起头,拱手道:“小人只是个马匪,受不得‘李大人’这个称呼,还请周国公切勿折杀小人。”
“李大人想多了,本公很少用言语羞辱人,更未想过折杀你。”李玄霸脸不红,心不跳,他似乎忘记在江都宫里,那些士族子弟灰头土脸的模样了:“不过,你办事不力,二哥他很不高兴。”
“周国公大人,您说的话,小人听不明白。”李毅一脸面露疑惑,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李玄霸。
“这么说来,比起萧布衣,他果然更加信任你。”李玄霸啧啧叹道:“不得不说,你装的很像,若不是他身边有我的人,只怕还真能让你蒙混过去。”
李毅和李玄霸离的很近,他只要朝前迈出七步,就能碰到李玄霸,也有机会行刺杀之事。
李玄霸说话时底气十足,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