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斐等人的武艺普普通通,谈不上高强,而且此时的他们,个个身负重伤,如果李玄霸想要将他们杀尽,其实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为了活着,胡斐他们将姿态放的很低,一群壮汉像受气的小媳妇一样,唯唯诺诺的走在前面。不过,李玄霸放过他们,却并不是这个原因。
在到达横山之前,李玄霸一行人消灭过两个寨子,基本上很残忍的将寨子里的贼人斩杀殆尽,因为李玄霸路过那两个地方时,寨子里的贼寇不分青红皂白,突施冷箭,企图将李玄霸等人射杀,若不是李玄霸他们一直小心提防着,只怕就没命到达横山了。
除了胡斐一开始没下杀手,还有另一个原因。
双方交战,李玄霸等人明显处于碾压态势,但眼前的贼寇竟没有一个人逃走!在死亡面前能够克服恐惧,起码可以证明胡斐他们不是一无是处。
“主公,小人姓胡名斐,不知公子尊姓大名?”胡斐还沉浸在弟兄们都活着的喜悦中,态度愈发恭敬:“您和几位小兄弟的武艺着实了得,小人佩服的很。”
“你不用在我面前溜须拍马,赶紧收拾收拾,准备随我一同上路。”由于杜月如即将生产,李玄霸好不容易摆脱李苟,让他留在了江都,他可不想身边再出现个李苟:“我姓李,名大德,你也别叫我什么主公了,跟梁啸他们一样,叫我公子就行了。”
只要能够活下去,李玄霸让胡斐喊他爷爷都没关系,更何况是公子?
“小人遵命。”胡斐脸色一正,躬身道:“不知公子打算去哪?”
“到时候跟着我走就是,哪那么多废话!”李玄霸瞪了胡斐一眼:“走了这么久,怎么还没进寨子,我劝你最好别玩阴谋,否则,哼!”
“公子啊。弟兄们都被您和梁啸他们几位兄弟打成了重伤,实在是走不快。”胡斐委屈的说道:“公子饶我等不死,小人又怎会做出如此无耻之事?再走几百步就到了。公子来的真是时候,寨里前日刚抢了几只羊。弟兄们有口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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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很需要人,但是如果从江都带的人太多,渡过黄河时就会引起别人的注意。现在则不同,即便李玄霸拉拢势力,北隋朝廷也只会以为是盗寇之间的斗争。瓦岗贼尚未消灭干净。杨侗不会理会山林中发生的小事。
李大德这个名字,在许多人看来,和李狗剩没什么区别,别人很难想象得到,在这普通的名字下,李玄霸已经回到北方了。
横山寨很普通,与李玄霸之前消灭的两股盗寇的寨子没有任何区别,在胡斐和鼻青脸肿的刘庆的陪同下,李玄霸像领导视察工作一样,背负着双手。很随意的走进寨子中。
秦风不断的朝着胡斐使眼色,但胡斐只当没看见,命人先准备些清淡的食物,又吩咐人去宰两只羊,洗涮干净,看上去似乎是准备招待一番远道而来的客人。
横山寨的盗寇不愧当过士卒,做事的速度很快,李玄霸和胡斐坐了半个时辰左右,一只烤的油光红亮的羊便被抬了上来。
胡斐很聪明,烤羊刚上桌。他便用刀切了一块肉,毫不犹豫的塞进嘴里,以此证明他们没有下毒。李玄霸笑了笑,撕下一条羊腿。不客气的啃了起来。
没有调料,烤羊的味道不是太好,但对于吃了许多天干粮的李玄霸等人来说,无疑是美味的。
“你们寨子里一共有多少人?”李玄霸挥手制止准备为他擦嘴的婢女,含糊不清的问了一句。
“回公子的话。”胡斐恭声答道:“寨中一共八十二位兄弟,加上婢女仆从。大约一百五十人。”
“此去路途遥远,不适合带太多的人,婢女奴仆全部遣散,至于其他人,你可以问问他们,如果不愿意离开家乡的,可以选择留下,但不得再做山贼。”李玄霸想了想,说道:“不过你和胡庆必须跟我走,还有这位一直朝你使眼色的。”说完,含笑看向秦风。
胡斐尴尬一笑,不小心牵动脸上的伤,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这是寨子里的二当家,之前有所冒犯,还请公子见谅。”秦风也连忙躬身告歉,李玄霸自然不会刁难他。
“能够一直忍到现在,倒也难为你了。”李玄霸平静的对秦风说道:“刚才的话你也听见了,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我希望能够多留下一些可用之人。最迟明天早上,我们就要离开这里。”
秦风怔了怔,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胡斐咳嗽一声,示意他照办,秦风连忙拱了拱手,低头离去。
“我看你们进退有序,想必之前入过军,为何沦落至斯?”李玄霸大快朵颐之后,随意的擦了擦嘴,询问道:“如果我没猜错,你们应该是瓦岗的人。”
“公子真是厉害,一语中的。”胡斐恭维一句,答道:“我等原本在王伯当往将军麾下效力,镇守金墉城,但魏公兵败,退守河阳,金墉城已经守不住了,王将军便率领将士们赶往河阳与魏公汇合,一路上遭到朝廷的追击,我们几十个兄弟与大军被冲散了,便一路逃到这里,占领了横山。”
“原来如此。”李玄霸轻轻点了点头,好奇道:“徐世绩镇守黎阳,你们为何不去投奔他?这里距离金墉城数百里,你们又怎么会跑到这里?”
“我们本来是打算投奔徐将军,但走到半路,听说夏王窦建德已经围困了黎阳,不得已之下,只能.....”胡斐倒也耿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窦建德攻打黎阳?”李玄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