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业十三年末,李渊攻下大隋京师,因祖坟被毁,罗织各种罪名,诛杀左翊卫将军阴世师、京兆郡丞骨仪等人,尊代王杨侑为帝,改元义宁。
杨侑称帝后,遥敬杨广为太上皇,进封李渊为唐王、尚书令、大丞相,以李建成为唐王世子,又封李世民为秦国公、李元吉为齐国公、李玄霸为卫国公。
消息传到洛阳,李玄霸拒辞不受。
自文帝建立隋朝,朝廷从来没有大丞相一职,也没有外姓之人封王的先例,李渊的官位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且那仅有的一个人,也只是名义的皇帝而已!
为了打通大兴至太原的通道,李渊下令暂时撤去河东的包围,越王乘机派遣使者将荥阳军调回洛阳。李玄霸离开河东之前,又劝说了尧君素一遍,可惜尧君素执意不肯离开,李玄霸无奈之下,只能率领荥阳军以及部分百姓前往东都。
西边的战事尘埃落定,东边却依旧处于对峙状态,朝廷的援军已经与王世充会合,瓦岗贼方面,徐世绩也率领部分人马赶回洛口,大战似乎一触即发。
但发生的这一切事情,李玄霸觉得和他没有什么关系。李渊的所作所为,让李玄霸觉得自己无力改变历史,回到洛阳以后,他深居简出,哪怕越王召他进宫,他也是能推辞就推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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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败王世充,李密的声望更甚从前,但瓦岗旧部对于李密的怨念很深,毕竟和王世充交战时,李密用他们的性命充当诱饵,他们又不是罪奴,如何能够咽下这口气?于是翟让重掌瓦岗大权的呼声越来越高。
一个乌云密布的夜晚,魏公府里一处极为隐秘的房间,贾雄和李密相对而坐,屋里的炭炉冒着火焰。却驱赶不了房间中的寒意。
“魏公,翟让的司马王儒信和荥阳公一直觊觎您的位子,如今瓦岗旧将又对您有所怨愤,雄以为。魏公需要早作打算。”两人闲聊几句,贾雄开口说道:“论能力,翟让差魏公远矣,但他性格豪爽,颇得众人推崇。有他在,您的地位随时会受到威胁。”
“不瞒先生,密早就有这样的打算,但徐世绩远在黎阳仓,密不敢妄动,所以才等到现在。”李密轻声说道:“为了避嫌,密至今还未好好答谢先生。”
“翟让胸无大志,实非良主。”贾雄拱手笑道:“承蒙魏公不弃,雄岂敢不尽力为之?”
当初有人劝说翟让推李密为主,在翟让犹豫不决的时候。正是贾雄的一席话,打消了翟让的所有疑虑,但翟让并不知道,那个时候贾雄已经不是他的人了。
“他日若取得天下,密不敢忘记先生的功劳。”李密躬身行了一礼,贾雄连忙避开,伸手将李密扶起。
“魏公打算如何除掉他们?”沉吟片刻,贾雄说道:“翟让居于高位久矣,每次出府都有近百人保护,想要暗中杀他实在是难如登天。”
“他为人粗鄙。不好读书,想必不知何为鸿门宴。”李密高深莫测的笑了笑,说道:“黎阳仓一事,密与他生隙。正好以此为理由请他赴宴,若他有所推辞,还要请先生再进良言。”
贾雄也是聪明之人,瞬间明白李密的打算,不由抚须笑道:“以魏公的谋虑,翟让岂有活下去的道理?”说完。二人相视大笑起来。
事关重大,李密和贾雄又仔细推敲一遍,临近子时,贾雄才起身告辞,李密亲自将他送到府邸的后门,又让府上的下人探出头观望一会,才打开后门,让贾雄出去。
贾雄小心翼翼的行走在黑夜之中,他只注意着前方,却没有感觉到身后李密眼中的狠厉之色一闪而过。
翌日,李密置办酒宴,邀请翟让、翟弘等人赴宴,翟让以大局为重,不想瓦岗军内部矛盾激化,便欣然前往。
筵席之上,李密、翟让、翟弘、裴仁基等封公之人共坐,单雄信、徐世绩等人立侍左右,李密见此情形,开口对身边的人说道:“今日乃是本公与诸位大功之臣共饮,留下几人伺候就行,其他人都退下吧。”他的侍卫便依令退下。
“魏公,天气寒冷,何不让司徒大人的随从也下去喝些酒暖暖身子?”李密的心腹房彦藻躬身说道:“您只让自己的亲随离去,实在是不合礼仪。”
“本公一时疏忽了。”李密含笑说道:“不过司徒府上的人,自然由司徒安排去留。”
“劳烦魏公与房大人费心了。”翟让拱了拱手,转头吩咐众人出去。
待众人依令离开,李密心中长舒一口气,端起酒碗,对翟让说道:“先前因为一些误会,令司徒与本公有些生疏,还请司徒与本公同饮,不再计较以往的事情。”
“让是粗人,有得罪魏公的地方,还请魏公海涵。”翟让来赴宴的目的,本就是为了缓和二人之间的关系,既然李密先开口了,他自然不会故作清高,连忙起身遥敬李密,将碗里的酒一干而尽。
李密也将碗里的酒喝掉,示意翟让坐下,见单雄信等人还站着,便命人安排他们几人入席,以示礼遇。单雄信他们皆是豪迈之人,看到翟让和李密和好如初,也就不再提防,安心坐下饮酒。
“本公不擅武艺,却唯独喜爱射箭,今日得到一副良弓,司徒可有兴趣一观?”众人喝了几轮酒,李密随口说道。
“魏公的箭术天下少有,能被魏公称作良弓的,让当然想看看。”翟让不疑有他,兴致盎然的说了一句,接着又笑道:“只怕让久疏战阵,连拉弓的力气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