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得功皱着眉头望着城下,在那里,一队流寇的骑兵正在向着城上喊话。 黄得功不认得城下的那个带着队伍的流寇头子,但是却认得那个流寇头目胯下的那匹马。那是黄得功前些天从马士英的亲兵营那里借来的,而且打定了主意不打算还回去了的那匹骏马。如今却被一个流寇骑在胯下。看到这些,黄得功就觉得自己的脸像是被人抽了两巴掌一样,**辣的疼。
在那个骑着他的马的流寇头目身边,还有一个流寇,用一支长枪挑着一个金盔在那里招摇,还有一个大嗓门在那里喊:“黄得功的人头在此!尔等早降,可免一死!若是负隅顽抗,大军杀进城中,定将尔等碎尸万段!”
又有流寇喊道:“黄得功,你这个为了逃命,连脑袋都不要了的狗才,可敢出来一战?可敢出来一战?”
黄得功虽然满腔愤怒,几乎咬碎了银牙,但要说出去一战,却还是真不敢的。在昨天的一战中,黄得功最后虽然逃了回去,但是他的家丁却几乎损失光了,剩下的加起来还不到一百。而另一位守城的将领刘良佐那边的情况就更加的糟糕了。刘良佐本人下落不明,他的家丁逃回来的也不到十个。就连步兵的战兵,回来的也不到一半,大部分都在昨天分散去追赶流寇,然后被李定国的骑兵各个击破的消灭,或者是直接投降了。所以如今城中的兵力,就连站城墙都有点勉强了,又哪里调的出人手来出城战斗。况且,没了绝大部分的家丁,没了大半的战兵,就黄得功手上如今的那些兵,出城去和士气正旺的贼军交战,那不是送死吗?所以,下面的流寇虽然骑着他的骏马,挑着他的头盔在下面对他百般侮辱,叫骂的内容也渐渐从挑战变成了黄得功和他寡居的妈妈的不能说的故事什么的,但是黄得功还是忍住了,没有出城,只是在心里暗暗的发狠:“有一天这泼贼要是落到了我的手里,我一定要让他后悔当人!”顺便督促城上的士兵骂回去。只是城上士气不振,叫骂的声音也不太响亮。
李定国在城下看着前去骂战的士兵扯着喉咙和城上对骂,摇了摇头。
“看来黄得功不出来了。”李定国说。
“那是,黄得功虽然有勇将之名,但是如今的局面下,他又怎么敢出来送死?别说黄得功,就是二哥你,要是在这样的局面下,多半也不敢出来应战吧?”刘文秀笑道。
“要是我,才不会守着这城呢。”李定国笑道,“等爹爹率领大军回来,这座城又能守得住几天?到时候我们把刘良佐拖出去,让他对着城上喊话劝降,虽然黄得功肯定不会因此投降,但也能进一步打击他们的士气。然后我们再趁猛攻,说不得就能一鼓而下呢。”
“只是那个刘良佐,脸上被狗啃了好几口,鼻子都没有。他的家丁都要花好大的功夫,才能认出那是他。再加上他的鼻子掉了,说话的声音也变了,就算让他在城下劝降,城上的人也未必认得出这是刘良佐,说不定还以为是我们从哪里弄出来的假货呢。”刘文秀听了却摇了摇头。
“那就留着他,等着爹爹回来了,拿他开开心也好。”李定国道。
“老二干得不错呀!哈哈哈哈!”军帐中,张献忠拿着李定国送来的信件哈哈大笑。
“老大,你二弟狠狠地黑了刘良佐和黄得功这两个蠢货一把,一家伙干掉了他们上万人。还活捉了刘良佐。如今他又把桐城围上了。刘良佐那个没用的东西,把桐城里面的那点底子都交代了个一清二楚。所以老二建议我们班师回去,一鼓作气把桐城拿下来。而且老二还说,他在审问刘良佐的时候知道了,桐城和凤阳之间有信鸽往来。估计这时候,凤阳那边的家伙已经知道桐城的大败了。老二说,我们一退,凤阳这边自然就知道我们要往桐城去了。他们自然也知道,光靠桐城中的那点兵力,根本守不住。他们要是向桐城派援军,我们就又有机会伏击他们一次。嗯,老大,你觉得你二弟的主意怎么样?”
孙可望道:“要说这时候再回桐城去,确实是比呆在凤阳好。凤阳防守得很是严密,城上又有大炮,要打下来还真不容易。所以孩儿也觉得我们应该杀回桐城去。不过二弟说的伏击凤阳过来的援军,只怕很难。孩儿觉得。凤阳这边的家伙只怕是不敢出来的。”
张献忠点了点头道:“虽然估计凤阳的家伙不敢出来,但是伏击他们的准备还是要做的。大军准备一下,后日回师。老大,这次还是由你来断后。”
“孩儿遵命。”孙可望道。
“半圭,快来,快来!桐城那边出事了!”接到桐城那边的飞鸽传书,马士英顿时慌了手脚。前一段时间,桐城那边传过来的消息都不错,至少没有任何要吃败仗的征兆,谁想一夜之间,却变成了这样。马士英发了一阵慌,便赶忙让人去叫孔璋来商量。这时候一看到孔璋,马士英便喊了起来。
“总督大人,出什么事情了?”孔璋对于飞鸽传书的内容还不是很清楚,但见马士英完全没了士人的镇定,也知道事情一定非常糟糕。
“黄得功和刘良佐出城攻击贼人,被贼人伏击,大败而还。黄得功还算是逃回了桐城,只是身边的军士却损失过半。刘良佐下落不明,说不定就殁于乱军之中了,他带着的兵马也几乎损失光了。这可如何是好!”马士英一边将情报递给孔璋,一边说道。
听了这话,孔璋也吃了一惊,他在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