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乱间那汉子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幸喜那老虎可能是饿得紧了,被马的血刺激了食欲,大口撕咬起马肉来。那汉子捡起折断的半截短枪,扑了上去,用尽全身力气一枪扎了下去。只听到一声巨吼,断枪从老虎的后腿穿过,刺入马尸,几乎将老虎与马钉在了一起。那老虎吃痛,一边剧吼,一边掌握舞爪,奋力挣扎,可是后腿伤重,起不得身体。就这样过了片刻,那老虎流血渐多,气力渐衰,就连吼声也渐渐小了。那女真汉子见状拔出短刀,扑了上去,将全身的重量压在老虎上,一手摁住虎脖子,一手短刀在虎颈乱捅乱刺。他的手臂脸上与老虎的脖子头部都是鲜血,远远看去也不知道是谁的血。
那老虎一开始还奋力挣扎,可随着喉咙被刺穿,血越流越多,最后已经完全失去了抵抗的力量。那汉子这才敢站起身来,只见其浑身上下满是鲜血、尘土和老虎的鬃毛,粘合在一起,宛若一头猛虎。
多尔衮十分高兴,跳入圈子中,一把抓住那汉子满是虎血的手臂道:“我们女真人称猛虎为塔丝哈,你既然杀了猛虎,那以后就叫这个名字吧!”
“多谢和硕贝勒赐名!”塔丝哈跪下向多尔衮磕了个头,多尔衮对身后的侍卫喝道:“来人,把我那匹黑马给塔丝哈牵来,再拿一件衣服来,今后他便是我的人了!”
宁古塔。
“什么?多尔衮和多铎在赫图阿拉附近围猎?有两万人马?”阿巴泰听到部下的禀告,脸色微变。一旁的巴布泰低声道:“传令下去加紧打探,若有消息尽快禀告!”
“是,大人!”
“七哥!”待到部下出了门,巴布泰神色凝重:“看这架势多尔衮要动手了!”
“嗯!”阿巴泰的脸色也很难看:“老九,你觉得应该怎么办?打还是和?”
“这不是我们两个就能决定的!”巴布泰低声道:“最好把遏必隆,还有阿桂他们请来,一同商议一下!”
“不错!”阿巴泰点了点头:“不过老九你总得先得给我交交底,让我心里有个数吧,啥时候打?啥时候和?要怎么打?要怎么和?不然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谈,我心里虚呀!”
“不瞒七哥你说,我这时候心里也没底!”巴布泰答道:“眼前的形势只有见招拆招了,不过有一点咱们得记住了,吃亏的事情做不得!”
“老九你说的是!”阿巴泰连连点头:“咱们兄弟手头就这一个正蓝旗,可是以后安身立命的本钱,吃不起亏!”
兄弟两人打定了主意,就让亲兵请遏必隆与阿桂来。四人分宾主坐下,巴布泰也不寒暄,便将探子得来的情报转述了一下,沉声道:“两位应该清楚,我八旗大军一般出兵前都会大举围猎,一来可以操练士卒,让其熟悉号令,知进退;二来也可以囤积一些军粮。多尔衮他们在赫图阿拉附近围猎,下一步的目标肯定就是我们。我们兄弟两人这次请两位前来,便是想听听二位的意见!”
遏必隆一听到多尔衮的名字,眼睛就红了,一拍几案便喝道:“多尔衮乃是杀害大汗的叛贼,他统领的即是叛军,自然是要与其决一死战!巴布泰你当时也在现场,这个还有什么好讨论的?”
阿巴泰冷哼了一声,脸上露出不快之色来:“遏必隆,大汗不光是你的大汗,也是我与老九的大汗,还是我们的兄弟。多尔衮是杀害大汗的叛贼也不用你提醒,我们都知道。可是刚才你也听到了,他这次有两万大军,我们有多少人?正蓝旗大概有不到七千人,你和阿桂大人加起来有两千骑兵,加起来还不到一万人,众寡不敌的道理你总该不会不知道吧?”
“那又如何?”遏必隆怒道:“难道你怕了吗?”
“遏必隆将军,请稍待!”阿桂赶忙扯住遏必隆,对阿巴泰笑道:“阿巴泰大人,你方才的意思是并非是不想与多尔衮他们打,只是众寡悬殊,担心不能取胜是吗?”
“嗯!”阿巴泰也被气的脸色通红:“我若是不想与多尔衮他们打,何必弄到今日的局面?可是打仗又不是送死,总得有个六七分把握吧?”
“那就好,遏必隆也只是报仇心切,大家不过有点小分歧,并没有什么大的冲突,坐下来细谈便是!”阿桂将遏必隆拉着坐下,对阿巴泰兄弟笑道:“二位,我倒是有一个建议,只是不知是否可行?”
“愿闻其详!”巴布泰笑道。
“多尔衮举大军而来,其实我们的选择无非有四个:战、走、降、守。战众寡悬殊,首先否决;降也不行,即便多尔衮不伤二位的性命,也至少夺去兵权软禁;守也很困难,孤城不守,而且宁古塔的城防并不坚固,多尔衮那边肯定有红衣大炮,也是肯定守不住的。”
“那就只剩下走了!”巴布泰看了看阿桂,沉声道:“阿桂将军想必已经成竹在胸了,愿闻高论!”
“高论不敢,不过我倒是有一个建议!”阿桂笑道:“走我们来时的路,翻过兴安岭,去科尔沁草原,车臣汗的牙帐就在那儿,他的长子巴布便在我的军中,无论是联络还是补给都有保证!”
巴布泰与阿巴泰对视了一眼,阿桂的建议有些出乎两人的意外,原本他们以为阿桂会竭力劝说他们与多尔衮决一死战,毕竟对于刘成来说,这一仗无论谁胜谁负流的都是敌人的血,是一个稳赚不赔的买卖。而阿桂却给出了一个至少在表面上对他们最不坏的建议,这反而让两人的疑心越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