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成打马进了围子,从马鞍后面取出鸟铳,熟练的装填好子药,点着火绳,然后将火绳在夹子上夹好,静静的等待着时机。而敏敏则轻轻的踢了下她得坐骑,这是匹三岁的母马,虽然算不上雄俊,但胜在性子温驯,跑起来平稳得很,而且耐力很好,用来骑射是最好不过的了。
随着坐骑跑了起来,敏敏取出角弓,又从胡禄里抽出三支猎箭来,除了一支搭在弦上,其余两支都在握在持弓的左手之中。那马儿绕着野鹿越跑越快,敏敏双腿用力,屁股微微离开马鞍,臂膀用力将角弓拉满了,突然放开右手,只听得嗖的一声,箭矢如流星一般滑过。那公鹿突然往旁边一跳,箭矢贴着鹿角插在地上,只露出大半截箭杆来。
“哎!”几乎是同时,围场的骑士发出惋惜的感叹声,叹息声还没落地,敏敏的第二箭已经射了出来,这一次她射中了,半月形的箭矢深深的嵌入了公鹿的右后腿,鲜血立刻pēn_shè出来。围观的骑士们随之发出一片欢呼声,与先前的叹息声几乎连成了一片。
中箭的公鹿挣扎着跳了两下,向右侧的山林冲去,但是那边的骑士们立即用长矛和大声的呐喊将它赶了回来,它又像这样朝其他几个方向冲了几次,但都被赶了回来。鲜血从伤口处不断流出,溅落在地上,很快这头公鹿的速度就慢了下来,敏敏打马追了上来,在相距只有十余步的距离一箭射中了它的脊背,绝望的公鹿调过头来,朝敏敏冲去,锋利的鹿角就好像一支长叉,闪着嗜血的光。敏敏躲闪不及,只得猛拉缰绳,竭力将坐骑掉过头来,挡在自己与公鹿之间。以期可以挡一挡。正当此时,只听得“砰!”的一声响,那头公鹿轰然倒地,原来是刘成看到情况不妙。一铳打中了鹿头,将其击倒在地。
围观的骑士们稍微平息了一会,随即发出一阵响遏行云的欢呼声。敏敏跳下马来,拔出腰间的匕首割下公鹿的耳朵,走到刘成马前双手奉上。刘成有些犹豫的看着这一切。而敏敏坚决的用鹿耳的血涂饰在刘成的脸颊上,然后轻轻的吻了他一下。
也许是因为沾到鹿血的缘故,少女的吻带着一丝咸腥味,刘成稍一犹豫,便一弯腰将蒙古少女抱上了坐骑,回吻了过去,少女也伸出胳膊,紧紧的搂住了刘成的脖子,两个人在马背上,仿佛连成了一体。
在回城的途中。随行的骑士中无论是蒙古人还是汉人,每一个人的心中都在涌动着一种无名的兴奋,即使是最愚昧无知的人也清楚在他们的首领们之间已经产生了一种特殊的关系,由于两人特殊的身份,这一新的关系将促成一个新的联盟的诞生,这对于整个西北,乃至从天山南北到北中国的广袤区域都是有着深远影响的。而对于见证了这一联盟诞生的他们来说,无疑会带来巨大的利益,只要忠于这个新生的联盟,并为之奋战。他们自己、家族、乃至子孙后代都可以得到无法想象的丰厚回报。
“大人,那个姓李的流贼头子拿住了!“城门口,杜国英的语气颇为平静,但刘成不难从平静的表面感觉到下面的激动。:”敏敏,你先回去休息,我处理完这件事情再来找你!“
“嗯!“少女此时表现的十分温柔,她点了点头,便往自己的住处去了。刘成跳下马来,问道:”人在哪儿?“
“就在府衙后面的签押房里。一个姓白的杆子看到悬赏送来的。大人,你脸上是怎么搞的,打猎的时候受伤了吗?”
“不是!”刘成摸了下脸,他也懒得仔细解释:“是鹿血,杀猎物的时候溅到的!”
“鹿?“杜国英立即兴奋了起来:”想不到这儿还有鹿,俺可好久没吃到鹿肉了,大人您是在哪儿打的,我明天就去看看。“
“刚刚打过围子的地方,哪里还有鹿让你打?“刘成笑道:”你要吃鹿肉待会来我这儿便是,我让厨子给你留一条后腿!“
“那敢情好,卑职这就谢过大人了!“杜国英闻言大喜,说笑间两人进了大门,只见院墙根或蹲或站着七八条汉子,正各自捧着一只大碗吃的稀里哗啦。
“便是这伙人了,那个穿着兜帽披风的便是他们头目,好像是叫什么白旺!”杜国英低声道:“和群饿鬼一样,一进了门就讨吃讨穿的,也不知道那个贼首得罪了哪路菩萨,落到这伙人手上!”
“谁在背后说老爷的不是!”那个被杜国英指为首领的白旺转过身来,只见其手上拿着一只海碗,里面盛满了杂粮饭,还堆尖了一大勺咸菜炖豆腐,鼻尖上还沾了几粒米饭,俨然是一副在田头吃饭的长工打扮。
“休得无礼,这可是延绥镇左营参将刘大人,还不跪下行礼!“杜国英厉声喝道。白旺见状,赶忙将碗放到一旁跪下磕头,其他人也赶忙下跪。
“都起来说话吧!”刘成笑了笑,正想询问几句他们是如何才能拿住李自成的,毕竟按照史料记载,李自成起事最晚也是崇祯二年的事情了,直到崇祯十三年入河南招募饥民才算得上是势力大增,这段长达十一年的漫长时间里他几乎都处于一种敌强我弱,敌众我寡的情况下,如果武艺、骑术、头脑、运气任何一方面稍有问题肯定早就死于非命了。像这样一个英雄豪杰居然被一伙杆子生擒活捉,那这群人中是否也有隐藏于草莽之中的龙蛇呢?
“谢大人!“白旺等人站起身来,他身后一个满脸雀斑,只穿着一只鞋子的少年居然刚起身便抢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