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在剑桥的遭遇其实也是很正常的。虽然自打杀妻狂魔亨利八世为了和老婆离婚,弄出个圣公会之后,烧死了布鲁诺的天主教宗教裁判所什么的,就已经没法在英格兰的土地上执法了。虽然如今英国正陷于内战,圣公会的上层的注意力也都被内战吸引住了,一时也顾不上贝尔这个异端。但是这个时代的英国的宗教氛围还是比两百年后达尔文的那个时代要浓厚得多,而英格兰人民,不但比那个时候虔诚,同样也比那个时候更野蛮。说实话,如果不是内战吸引了更多的眼光,也许贝尔早就该变成烤肉了。
如今听到周伯符的问题,贝尔忍不住苦笑了一下,然后回答道:“我来干什么?当然是来避难了,难不成还留在英格兰等着……”他摇了摇头,又道,“至于今天,我是来做点买卖,买一些船做生意的。”
听到做生意,周伯符倒是来了兴趣,便问道:“不知道贝尔先生买船想要做什么买卖?说不定我们还可以一起合作呢。”
贝尔道:“我打算弄一条船,跑从中国到马德拉斯的航线。嗯,马德拉斯是英国东印度公司在印度的一个贸易站。周先生知道印度吧?”
“这我当然知道。”周伯符道,“就是天竺嘛,佛教就是从那里起源的。当年唐僧取经,去的就是那里。嗯,贝尔先生知道吗?”
贝尔却摇了摇头,他能说中国话,也认识不少的中国字,但是中国小说,他看的并不多。
“贝尔先生打算把什么东西贩到印度?”周伯符又问道。
“当然是丝绸、茶叶和瓷器。”贝尔回答道。接着他又问道:“周先生可知道这世界上最有钱的人是谁?”
“最有钱的人?”周伯符想了想道,“应该是郑王爷吧?据说他家里的钱,比大明的国库都多。要不,我听说西班牙的国王也应该非常有钱……”
贝尔突然发现,自己的那个问题似乎问错了,他想了想道:“周先生说的不错,但是无论是郑王爷,或者是西班牙人,他们虽然有钱,却不太敢乱花。郑王爷要和西班牙人打仗,要和北边的野蛮人打仗,还要和国内的匪徒打仗,他的钱虽然多,但是要用的地方也多;至于西班牙国王,也是一样。周先生可知道这世界上那些人最敢乱花钱?”
周伯符听了,便摇了摇头道:“这我却不知道了。”
“世界上最敢花钱的,就是印度的那些土王了。”贝尔道,“精美的丝绸和瓷器,还有茶叶,在印度的土王那里一样很有市场。您也许不知道,那些家伙手里有多少黄金!当然,因为他们能从藏地购买到这些东西,所以这些东西的价格自然是不如在泰西高。不过从印度到中国的陆路非常难走,要么从藏区走,要翻越世界上最高的山脉,难度极大,要么从阿富汗绕道,路途遥远,一路上要穿越很多无法之地,越过高山沙漠,同样是非常艰难,非常消耗时间。相比之下,走海路过去,比走陆路还是方便很多。而且海路一次能够带过去的货物也多。虽然货物的价格比不上运到泰西,但是航程也近了很多,而且不用冒险通过永远波涛汹涌,极度危险的风暴角。所以应该还是很有赚头的。而且印度也有不少好东西,比如雪花镔铁什么的,贩运到中国来也能赚大钱。我如今回不了泰西,自然只能在这边多赚点钱了。”
周伯符点点头,又问道:“不知道贝尔先生打算买一条怎么样的船?”
“我手中的钱不多。”贝尔道,“我打算买一条福船。其实单就装运货物航海而言,福船比盖伦更好,效率更高。虽然福船顺风的速度低于盖伦,但是它在逆风航行的时候,却要更快一些。综合起来,速度并不比一般的盖伦慢。另外,福船用的水手更少,而且更容易培养,价钱自然也更便宜,这样综合起来,用福船赚得更多。而且福船也比盖伦更便宜。我如今也只买得起福船。”这最后的一句恐怕才是最根本的原因。
“二位原来认识呀,这也算是有缘千里来相见了。”李掌柜在一旁笑道,“二位不如到这边坐下来慢慢说。”一边说,他就一边把两人让到了两把交椅边上。两人在交椅上坐了下来,便又有伙计倒上茶来。
周伯符喝了一口茶,又道:“若是这生意真的能赚钱,我倒也想来参一股,不知道可不可以。另外,我听说这海上海盗很多,不知道风险如何?”
贝尔听了便回答道:“周先生想要参一股,我当然是欢迎的了。我这里只有造一条船的钱,如是周先生能投资再造一条,两条船就更加保险一些。而且周先生是中国人,也便于组织货源。至于海盗,在马六甲的东边,如今因为郑王爷的打击,海盗倒是少了,不过过了马六甲就多了。不过也不是没办法对付,只是这里面有些秘密,却还不能说。”
周伯符也知道这里不是细谈的地方,便问起贝尔的住处,却发现两人居然住在同一家客栈里。
贝尔便又问起周伯符的来意,周伯符知道自己如今的这个生意,却不是贝尔这样一个外国人做得了的,也不怕他来抢自己的生意,便也和贝尔略微的说了一下。而周伯符的针对标准箱设置货舱的想法也让贝尔颇受启发。
“不如我们一起来看看他们准备的船型,也有个商量。”周伯符道。
两人便又一起细细的研究了一下船厂提供的几种船型,然后又一起坐上马车回了客栈。到了客栈,周伯符让人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