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氏之乱,明藩镇之乱,其实却是体制与权利失衡之乱……集财政军刑用人诸权一体为国之大患……体源不清,乱平不止……”
“看起来却似有些道理的”却是我那老熟人裴冕,刚升了尚书左丞的他,小心的看着肃宗的面色“可有不妥呼”
“这倒不是”肃宗笑而摇首,“他虽然看的远些,倒也不媳,安贼为鉴,朕早也有心整顿的”
“只是为何官家,他列举的都是些泰西国的宦乱的故事”
作为唯一有资格列席此场景的内侍李静忠,倒笑着打趣说。
因为忠心得力已经赐改名辅国了,经过这些时间的优样养,和作为地位权势节节高涨的从龙旧勋,很是有些富态的福相,只是气度行色又见内敛了许多
肃宗包含意味的笑看了一眼李辅国道“因为,若举了十常侍之例,那你以为谁又是汉献呼”
李辅国顿做面色赫然,“奴才非浅了”诺诺退下
左右众人对视了一眼,都做没听见,小心的避开这个话题了。
却是话说回北军轮战前,突然召对的情形:
我直被引进内殿,此时正是争议一片的
“贼悍且锐气正盛,不宜正悍之”
“轻言丧师,累亡之道”
“兵甲未齐,怎得轻动”
“一旦有失,西南危亦”
“图复图复,还要待到贼军占稳脚跟吗”……
高呼万岁拜礼后,才立定,就闻老皇帝出声“卿来正好,尔有破贼,可所感呼”
却是一片各般眼色集了过来,
这一番纷争下来,我倒明白了,眼下因为武关之胜,西南朝廷中也出现了急进和求稳两种意见,而且持这两种意见的,既有蜀地的官属,也有从龙赴义的旧臣,还有新投的臣下,两下意见都言灼有据,把大道理的相持不下。倒没有什么好的建议,难怪老皇帝不耐烦的要生气。
按照我知道的大概历史自然倾向前者,不过我也有自己的想法我觉得,老皇帝是倾向于稳守的,但又考虑必须有所作为以振天下人心。这才召唤了我来,原因是眼下就我与叛贼多有接战的经历,还算破过其精锐。
倒是那位余中书的几位,大概唯一没有表态的。大有淡看堂下一片汹涌,稳坐吊鱼台的味道。心中有了些计较。
清了清嗓,高声道“臣以为贼军战线拉的太长了”
一时顿静的掷地有声,
“哦”有些疲惫色的老皇帝没想我另有他说,一时目光灼灼盯的我有些心慌“且说来”
我来前已经通过那些中使知道了些卯端,快速组织整理了些腹稿,才定神说:
“臣只是以为,贼军号称二十万,一路战来不可能毫无损伤,臣在潼关几战未克,贼亦损重,因是疲敝,待修养。其裹胁军民虽众,但未必尽可用之,虽然外强,实已百弊,况且范阳致关中何止数千里,一气而下,人心多背,贼军之众,未必可分兵尽控之。再说河北尚有义师,安贼企敢尽出,累上所推,贼军兵势所盛者,不过关中,河北两地,其间空域广薄,驹要害……可以破袭战”
我知道自己这说的有些勉强,但算是最好折中之策了。毕竟我算是唯一和叛军,而且是叛军的精锐接战过并取得的胜利的将领,不管他们怎么对我取得胜利的能力和手段有所疑义。这一点都无法否认的东西。
“破袭战吗”老皇帝面色好了些,倒是来了些精神,“说来看看”
我举了种种战术、要义,详解一番,以及一些战例(比如当年八路军敌后游击抗战的拿手好戏和二战德国反袭美军的经典战例,拿了几样改头换面的说下来)。
众人亦是没有听过这中全新的战术理论体系。一时间左右侧目,倒没人出声质疑了……
这期间的情形,不知怎么的,也辗转到了新君手中,倒看的若有所思,煞有其事的召人来计较的。
“这其中,很有些道理啊,中释了这破袭之法中的破交、烧粮,打援、杀官、扰军、造谣之道……”说话的那男子相貌骏朗,面上带些遇年纪风霜之色,眉宇间却有一股儒雅气息,放下手中抄本。
一身白衫青璞的便装,在几位朱紫袍带中,极其显眼的异色,但看诸人的眼神,却未有任何轻视和不敬的,如果有人知道历史,就会对他的身份大吃一惊的,他就是人称七岁知书,为唐明皇召令供奉东宫的一代神童,历史辅佐过李唐四代皇帝,世称白衣卿相的李泌。
他亦是太子幼年的密友,现为新君谋划计议参预军国,在新朝中很是有些分量,无宰相之名行有宰相之实的人物。
有一出声附同的“如此甚好,取其轻惫,首尾不能相顾,而疲于奔命,敌不得安,其锐自泄”那人虎目精芒,气度沉凝,却是新近归来的安西节度副使李嗣业首出列高声赞同,眼中却多了些不同东西。身为武人,无论是保全实力,还是其他原因,他自然很快察觉到其中的利弊得失。
“况且臣以为,以小部奇兵四出,截粮毁道,就算有所失,却也无关大体”,未论战先言败,却是李泌的稳健之言。
肃宗不由看了这位密友一眼,若是常人言此丧师之说,怕是不治罪也要训斥的,偏偏是他还得认真采听的。不由叹了口气。
有了这两位各自立场的中坚大员发话,奠定了基调,其他人多是赞同的,仅有的异议的也就是“不可轻言而战,需从长谋划计议”而已。
“攻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