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随着最后一位拥有强大世俗政权背景的佛门庇护者——戒日王的去世,四分五裂的王朝版图中,最终崇奉婆罗门教湿婆派的臣子阿罗那顺。重新取得了中天竺的霸权,大力取缔和打击佛教寺院。佛门也由此盛极而衰。
但幸运或者不幸的是,阿罗那顺得意忘象脑子灌水了,居然袭击了驻留在当地大唐使团,然后是王玄策借兵报仇的惩罚性战争,阿罗那顺击败无数对手好容易建立起来的一个大国转瞬寂灭,还连累了一队诸侯盟友,就算被弃国只身逃到中天竺寻求庇护,最终还是被唐人捉回去,献俘太庙,憋屈抑郁的老死在遥远的长安,然后变成皇帝陵前陪葬的十六国君王像之一。
那烂陀寺为首的天竺佛门,也得以度过这个难关,继续传承下去,但是衰微之势,已经是不可避免了,在尊崇婆罗门教的诸侯列国的围堵和排挤下,越来越多的诸侯藩主被迫或是主动放弃了佛教,而改奉婆罗门各宗。
但延续至今,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作为佛门的圣地兼发源地,古摩揭陀国王舍城附近为中心,那烂陀寺八大院大乘及小乘十八部为首的当地丛林,可以说是比同一个中等国候的自治势力。
依靠当地基数还算庞大佛教徒的供养,周边数个依旧坚持以佛教为国教的诸侯藩王,定期的护持和现纳,天竺各地王公权贵的定期朝圣和有偿受戒传法,再加上本身历代积累的财富和捐献的土地、物业,依旧可以依靠剥削那些寺产的附庸人口和奴隶,仍旧过的的相当的滋润。
但是这种好日子在唐人入侵北天竺后,就没有能够持续多久了,一方面是婆罗门教的兴盛,让原本几个崇奉佛法的诸侯小国,越来越不容坚持原本的立场,一方面则是影响力日益示威的佛教寺院,名下所拥有庞大的寺产和财富,成为被那些地方诸侯豪强觊觎的对象。而北方打着复兴佛门旗号的入侵者,则成了他们最好的理由和借口。
勒索和瓜分的盛宴。首先是从那烂陀寺北方的伽龙具国开始,新王继位,带了一千多名全副武装的士兵来朝圣,提出借贷十万斤银的要求,与寺院僧团不欢而散后,回去后宣布改宗婆罗门教中的守护天毗湿奴的教派为国教。
在国都素隆城召开诸国盟会。并请求南方的大国塔拉希腊王朝的总督前来。一同商讨那重新界定关于烂陀寺在东天竺的地位和特权问题。
相比彪悍著称的北天竺高地上,那些还可以凑起来和入侵的唐军像模像样的拼一拼的,拉普吉特族系的土王诸国,更靠近喜马拉雅山脉南麓的东天竺诸侯小国的战斗力,则属于不足五的渣,但是以那烂陀寺为核心的当地佛门,则连这些战五渣都不如,叫他们经营寺产,放贷牟利,把持垄断。囤积居奇,剥削奴隶佃户,忽悠盘剥百姓,乃至欺男霸女都很有一条。但是面对这些世俗的强权。就不过给力了。
原本对席卷北方的外来者强邻,充满复杂心态而保持距离的那烂陀寺,也顾不得许多,只能病急乱投医,指望这些名义上还算同属佛门一脉的外来势力(虽然他们的教义戒律经典都已经和天竺本土面目全非了),能够伸出援手,不至于让那烂陀寺的法脉传承就此寂灭。
然后北天竺经略府的主官鱼同,正好出自我门下,在已经需要面对一个雄踞西天竺和中天竺大片土地的霸主——巴哈利尔王朝的同时,他并不打算贸然介入东天竺的纷争中去。就把这两位不死心的和尚,打发到我这里来了。
我也由此得知了,这个时代那烂陀寺的一些情形,那烂陀寺宛如一座方城,四周围有长廊。寺高三层,高三到四丈,用砖建造,每层高一丈多。横梁用木板搭造,用砖平铺为房顶。每一寺的四边各有9间僧房,房呈四方形。宽约一丈多。僧房前方安有高门,开有窗洞,但不得安帘幕,以便互相瞻望,不容片刻。僧房后壁乃是寺的外围墙。有窗通外。围墙高三四丈,上面排列人身大小的塑像。雕刻精细,美轮美奂。
寺的屋顶、房檐、和院落地面,都用特制的材料覆盖,这种覆盖料是用核桃大小的碎砖和以黏土制成,覆盖辗平后,再用浸泡多日的石灰杂以麻筋麻滓烂皮涂上,盖上青草三五天,在完全干透之前,用滑石磨光,然后先涂上一道赤土汁,最后再涂上油漆,光亮犹如明镜一般。经过如此处理的寺院地面,坚实耐用,经人践踏二三十年而坚固如初。
因此发展至今的那烂陀寺与其说是寺院,不如说已是一座僧侣、信徒及其家眷族人、附庸人口、奴婢聚居的宗教城市,这座城市在加上附近肥沃土地上众多的村落和集镇,又构成一个比同中小诸侯的僧团领地势力。
但是相比他们满口承诺的巨额献金,海量的劳军军资和物产,金帛子女,以及自上而下赠与的诸如大威德天王、降三世明王之类不等,现世地上护法的头衔外。
我最感兴趣的是,那烂陀寺不仅仅是作为佛教圣地和宗门组织,还有作为整个印度地区现存下来最高学府之一的古老历史。
要知道那烂陀寺最盛时每天都有一百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