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总算深刻领悟到什么自唐太宗以后的历代君王,就算再不成器如高宗、中宗之流,也要坚持奉行积极的对外进攻国防战略,转移内部矛盾还在其次,主要是战场在人家的领地上,荼毒死伤的都是别人家的百姓,当然一点都不心疼,就算烧杀抢掠之类反人类的行径多一些,在民族仇恨和国家大义面前,还不容易产生泛滥人道主义之类舆鹿力。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龙武军的基础可以说是元气大伤,处境更加微妙和尴尬。
作为始作俑者的南沼人不付出足够的代价,我怎么甘心咽下这口气呢,虽然以现在的实力还无法攻灭其国,但在其败军退出唐境之前,尽可能的把他们多留下一些来,还有机会的,南沼其国一下失去了这么青壮年,今年这个冬天怕也是不好过把。
因此,我学大禹过家门而不入,直接拜别了出城来劳军和宣喻的高力士等文武一行,(本来据说那位陛下一时心情激动之下,想亲自出来宣抚的有功将士,结果被那些大臣一直死命给劝止),留下伤员,短短时间的休息和补充后,率领所有能动士兵,又马不停蹄的加入追击南沼军的行列。
本来重新出发的时候,南沼人已经败走了一天一夜了,但如果要说对剑川地形的熟悉,南沼人是决计比不过整天到处拉练演习的龙武军,再加上水路的通达,几乎动员了岷江流域所有的船只来运兵,由水陆并进一路休息一路追击,交替进行。
这时候,先期前往追击的奇兵队就发挥了相当的作用,不管白天黑夜,轻装的风字营和重装的火字营的交替冲击,胡陌营典型游牧民族拿手的奔走骑射骚扰,那些已成惊弓之鸟的南沼败军,往往刚集结起来想做点什么,就被一阵劈头盖脑的轰雷烈火,惊的四散奔逃,竟然没有能够停下来喘息的机会,不管南沼人如何分兵四散,只拣其中最大股的,装备最好,阵容最整齐的一部进行袭扰。
虽然因为骑兵的人数有限,造成的杀伤其实并不多,主要是相互践踏造成的伤亡,但一路败逃的南沼军却不得不为此绕了好多的弯路。
因此在第二天早晨,前锋部队已经咬上了南沼军第一拨断后的部队,然后,前锋突袭阻滞,大队跟进包抄。
但是哪怕战士再激烈,他们再也不肯让我有头脑发热,亲身犯险的机会,几乎半强制的轮流寸不不移的将我守在水军最大最安全的船上,毕竟即使南沼围城最激烈的时候,他们也拿这只袖珍的水军,没有太多的办法
突然一阵急促遇警的鸣号声。整支船队象刺猬一样从舱口、挡版后伸出獠牙一样的弩机强弓石炮。
看着前方打的旗语,值日虞候高声道。
“前方发现大队敌军”
“正在试图,冲击河岸”
“前锋已经开始发箭交战。”
随着船队抵近,可以清楚的看到。
原先河流转弯处的沙洲上,象翻覆的蚂蚁窝一样堆满了形形色色的南沼兵,将看起来相当旷达的河洲挤的水泄不通,怕没有上万只众,而且这些人兵甲都相当齐全,其中银光闪烁,穿铁甲的竟然占了相当的比例,只是原先桥梁的位置,只剩下几个焦碳一样的木桩斜倒在河水里
河岸的另一端,则是用一些栅栏拒马临时堆起来的阵地,各种同样杂乱无章的旗号,插在后面。在破损严重的木珊前,里三层外三层的尸体,一直堆到了河水里,将近岸的地方染的一片殷红,泡末卷着搁浅和半搁浅的木排的碎片,在水流也冲不淡的血色里荡漾,显然经过了惨烈的反复争夺。
据说南沼人一路败退后,一些曾经因为南沼人势大,而据城自保的地方武装也出来拣拣便宜,打打落水狗,但没想到还有人这么有胆量和头脑的,居然在这里借助地利,拦下了一整只成建制的南沼军队。
看到水军船队加入,那些岸上的南沼兵更加惊慌和混乱,又将一大片人象骨牌一样的挤到河水里沉浮挣扎。
呼遛一声,一排校准过的石炮已经发出去,落在密集到根本无法散开的人群中,跳滚了几滚,留下一条条血肉狼籍的蛇行通道。而床弩也根本无须瞄准,对人多的地方射过去就是一串串的人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