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得圣看着她一瘸一拐却不让旁边人搀扶,眼神中多了些无可奈何,随即笑着对韩晹说道:“让韩兄见笑了。”
“相信孔兄成亲之后的日子会多了很多欢笑。”韩晹半是打趣半是同情。
二人虽然认识不久,却很快成了无话不谈的莫逆之交。孔得圣爽朗不做作,为人磊落,虽说比韩晹大了三岁却从没端过兄长的架子。况且韩晹年纪比他小,可学问却在他之上,他打心眼里佩服韩晹,更喜欢韩晹平易近人洒脱不羁的性子。
“缘分天注定,我倒是听说韩兄和尊夫人是一段佳话。”孔得圣嘴上也不服软,笑着反过来打趣,“韩兄高中又抱得美人归,想来做梦都会笑醒吧。”
“孔兄何尝不是双喜临门,而且这郡主……有趣的很……”韩晹笑着说道,两个人渐渐走远。
却说明月羞愧难当的进了侯府,原本就是为了躲开孔得圣,赶紧离开那个让她丢尽了人的地方,其实倒是没摔成什么样。可是菲虹却不放心,想要传个大夫瞧瞧。
“请什么大夫?你还嫌我不够丢人。”明月万分沮丧的说着,“这下可惨了,本想好好教训他却丢了人。往后我怎么见他?还怎么在他面前趾高气扬?”
“没事,不过就是摔了一跤。”
“怎么会没事?”明月叫嚷起来,“我摔在他脚下,他就那样俯下头轻蔑的盯着我。还有这可恶的裙子,怎么就翻了上去?他是不是笑得很开心?是不是露出嘲讽不屑的表情?”
“没有,他怎么会笑话自个未过门的妻子?他……”菲虹眼见孔得圣把她扶起来,脸上有担忧闪过。看孔得圣的五官,再听他说话,怎么都不让人觉得粗鄙不堪。况且看见他跟明月之间的互动,倒让人感觉两个人的关系挺近。
明月根本就不听她说话,烦躁的在屋子里踱来踱去,反复念叨着那几句话,“该死的裙子,我再也不穿它了。该死,他一定高兴坏了。下次别让我再看见他,不然……不然……啊,啊!”她扯着裙子叫起来。
看着她失控的模样,菲虹端了杯茶过来,“坐下喝一口,其实没多大的事。”
“菲虹,你实话告诉我,他是不是笑得特别讨厌?”明月抓住她的手追问着。
“没有……”
“你没说实话,我隔着裙子都看见了。”明月固执的这样认为,那裙子可不薄呢,匆忙慌张中她能看见什么?一切都是她的臆想,在她心里认定孔得圣就是想折磨自己,看自己痛苦。眼下她闹出这样的大笑话,孔得圣岂能不笑疯了?所以菲虹再怎么劝说,她都听不进去,还要反复追问。
菲虹见到她镇定不下来,强迫着把她按在椅子上坐下,试着调转话题。
“晚上宫里面有宴会,听说德妃娘娘让你弹琴呢。你选了什么曲目,可练得熟练了?”
“眼下我哪里有心思考虑弹琴的事情?”明月焦躁的回着,“太丢人了,还有其他人看见了没有?对了,旁边的男人是谁?”
“没谁瞧见,车夫、小厮我都已经打发人警告过了。旁边的是我小舅舅,就是今科状元,不是外人。”菲虹说着。
“哦?”明月听罢有些惊讶,“他就是状元郎,瞧着年纪不大啊。我以为读书的都是老古董,迂腐的不得了呢。”
“你跟今科探花相处了两个多月,可看出他迂腐?”
“额,他不是迂腐,是混蛋!菲虹,你说皇上为什么点了他做探花?父王怎么就放心把我交给他?”
菲虹一听就头疼了,都怪她自个,怎么又把话题转回来了?
“我看皇上和王爷倒是独具慧眼,你们还真是挺合适。”她笑着回道。
“合适?你这是在说笑话吧。”明月听了这话像是被针扎一下似的跳起来,“你没看见我恨他恨得咬牙吗?”
“你为什么那么恨他呢?明月,人往往都是深陷其中不自知。你是集万千宠爱的郡主,从来都不屑与人争抢。即便是面对哥哥,你也很少这般肆意妄为,最多不过是生闷气撒撒娇。这个孔得圣倒是特殊的存在,他竟然能气得你毫不顾忌的发火。人只有在最亲近的人面前,才会这般不设防。
自从在宫门口遇见我,你张嘴闭嘴都是孔得圣,什么时候有人这样占据了你的嘴巴?方才遇见他,你立即兴奋的不得了,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
“那是因为我非常非常讨厌他!他对我犯下的罪行简直是罄竹难书,我怎么能不说?”明月听了这番话,心里微动嘴上却逞强。
菲虹笑了,“你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只有你自己知道。不用非得辩驳,随便你怎么说都行,只是别欺骗你自己的心。”
明月闻言坐下来,脑子里出现孔得圣的脸。他时常使唤自己,可到最后替她收拾乱摊子的总是他;在山上遇上野狼,他把自己紧紧护在身后,也是因为保护她才被野狼咬伤了腿,可受伤的他还是把自己背下山去;自己来了葵水疼得晕过去,他每天亲自熬药看着自己喝下去。细想下来,孔得圣嘴巴虽然坏,但是却没做过真正伤害她的事情。
除开他明知道明月身份假装的事,孔得圣倒还真没做过什么坏事。可是明月心里就是不舒服,她这个郡主从来都是被人捧在手心里呵护。放眼京都,哪家未婚的少爷不想娶她为妻?撇开她的样貌不说,但是这郡主的封号就会让他们少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