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幕从丹霞谷出来,一路之上想得都是菲虹半点不拖泥带水的拒绝。他的身体本来就没有完全复原,折腾了这一遭能挺着回京都就算不错了。
惠妃见到他面如白纸,心疼难受不已,守在她床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坐着。
“母妃,你别哭,我很好。”不知道什么时候子幕醒了,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旁边立即有宫女上前,惠妃见了忙让他躺着。
“我要去看看大皇兄。”他固执的坐起来,“大皇兄为了我被父皇踢伤,我怎么还能悠闲的待在屋子里躺着?”
“过几日再过去探望也行。”惠妃突然觉得子幕改了性子,一醒过来不再念叨什么指婚,竟然懂事的要去探望皇兄。
皇上最喜欢见到兄弟间友恭,虽说这次大皇子为了子幕受了重伤,可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越发高了。这几日,皇上每天散了朝都要亲自过去探望,还传唤御医询问病情看方子。可子幕晕倒回来,皇上却只打发个小太监过来瞧了一眼。
不怪也难怪皇上会如此,一个儿子为了女人忤逆生病,另一个为了兄弟之情受伤,换做谁都会喜欢后者更多一些。
“你能想明白最好不过,可是你的身子经不起折腾。”惠妃还是不同意他去。
“没事,我还要去向父皇请罪!”他偏腿挪到床边,“这几日我太过任性,伤了父皇和母妃的心,我先给母妃赔不是了。”说完就要跪下。
惠妃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赶忙拽住他的胳膊,又吩咐宫女搀扶住他。
“皇儿,你这是受了什么打击?”惠妃眨巴眨巴眼睛,不安的瞧着子幕问道。
子幕却扯出个略显僵硬的笑容,“我会努力成为父皇心里的好儿子,会全力以赴完成母妃的期望!”说罢吩咐近侍备轿子,以他现在的体力,走过去是不可能了。
惠妃见状张罗着要跟着去,他却笑着拒绝了,说不是什么好事不想让她跟着看脸色说小话。
虽说德妃不会那样做,可眼下子虚时而清醒时而昏迷,御医那边也说不太乐观,身为母亲岂能不担惊受怕?惠妃已经说了赔礼道歉的话,可不想当着儿子的面再低头。
她让自己身边的大宫女跟着去了,又让人叮嘱抬轿的太监小心些。
看见子幕被人搀扶进来德妃有些意外,赶忙命人拿来软靠背放在椅子上,让子幕坐了说话。
子虚刚刚吃过药清醒着,见到他挣扎了一下没坐起来,“你不好生养病过来做什么?”
“皇兄为了我被父皇踢伤,我怎么可能安的下心来?”他扭头咳嗽了一下说着,“那日多亏皇兄拼死挡在我前面,不然……”
“父皇再怎么生气都不会下死手,只是皇弟身子虚弱,这一脚若是你挨了更受不了。我是你皇兄,没能好生的做好榜样,被父皇教训是应该的。
只是皇弟该去跟父皇赔罪,这几日父皇都没怎么吃东西呢。平日里皇弟都是一副温顺贴心的模样,那日还真是让我们吓了一跳。”子虚笑了一下回着,说完这一大段话显然有些累了,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
子幕见状便不多坐,再次说了道歉感谢的话,又叮嘱子虚好生休养这才走了。
他又去乾清宫求见皇上,在外面侯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得见。
“听说你去永和宫了?”皇上看着下跪的他淡淡的问着,丝毫不见当日举剑时的震怒。
“是。”他规矩的回着,再不敢抬眼跟皇上对视,“皇兄为了我受伤,我觉得寝食难安。一切都是因我而起,让父皇操心惹父皇生气,又连累皇兄受伤,还请父皇责罚!”
“嗯,这一趟丹霞谷没白去!”皇上的眼神变得幽深起来,“看来世子比朕会教孩子。”
“我再也不敢任性妄为了,请父皇责罚!”子幕听了心下一动,赶忙再次求饶。
皇上见状稍微皱眉,看出子幕并未真正完全的放下,那丫头还是他牵肠挂肚的软肋。不过看在他还年轻,时间尚短的份上,皇上不想逼得他太紧。
“起来吧,你的身子也没好利索。”皇上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心。
“多谢父皇。”他听了却不再似往常那般露出小孩子般撒娇的模样,而是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垂立着等候皇上训话。
难得见到他这样安静恭顺的模样,皇上脸上的表情又柔和了一分。
“你皇兄怎么样?”
“回父皇,皇兄的伤势不轻。”子幕面色一沉,片刻继续说道,“父皇,能不能让皇兄去丹霞谷养伤?那里的地热之水果然神奇,我不过是在湖边的青石上坐了一会儿,便觉得通体舒畅起来。”
未成年的皇子出宫住是大事,况且皇上始终相信最好的大夫都在宫中,什么民间神医不过是凭着一两个祖传的偏方混日子罢了。他们或许能治大病,却治不得百人。
不过古医书上倒是记载了地热之水的神奇功效,这个方法可以试一试。皇上终于决定送子虚去丹霞谷,另外派了暗卫前往保护。
这件事进行的很秘密,众人都以为子虚在永和宫闭门养伤,没有几个人知道实情。
宜宣干脆请旨带着骁骑营去离丹霞谷十里的山中训练,皇上自然会答应。大部队驻扎在山中,他便早晚回丹霞谷,偶尔还能偷个懒。
子虚在丹霞谷泡温泉,还有宕桑汪波用药给他调理,他的身子恢复的很快。不过恢复到一定阶段便停滞不前,提不起内力更不用说是舞刀弄枪。
宕桑汪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