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腊月二十三就算是开始过年,侯府越发的热闹起来。老太君吩咐侯夫人今年要多准备烟花、爆竹,去去旧年的晦气。
三太太的身子好转起来,今个儿还特意起了个大早来给老太君请安。她一脸的低眉顺眼,还是跟往常一般甚少言语,看见宜凌进来她的眼神明显闪烁起来。里面有羡慕、慈祥,还带着一分的喜爱,最多是落寞轻愁。
老太君见状对她心里多了一分的怜惜,可不能生养是她的命,只能怪她自己福薄了。
“你的身子好些了?若是不舒服就不要过来请安,把身子养好别落下毛病才是啊。”老太君言语间带着关心。
三太太赶忙站起身回道:“让老太太挂心了,到了年关侯府到处是喜气,我的精神也跟着好起来。”
老太君最喜欢听这样的话,笑得越发灿烂起来。
“咱们好久没打牌了,今个儿高兴支一桌。”老太太来了兴致,众人自然是陪着。
侯夫人指挥下人搬椅子,铺桌布,房贵妾笑着说道:“老太太这是年关难过,拿我们的银子填窟窿呢。大伙想想,这初一一到,儿子、孙子、玄孙子一股脑过来磕头拜年,老太太的银子不得像流水似的往外淌?老太太心疼银子又不能不掏,这才想到打牌赢一些。”
“难不成我连那点子压岁银子都掏不出来,还得惦记儿媳妇的私房钱?”老太太故意板着脸回着。
房贵妾闻听忙猴过去,抱住老太君的胳膊撒娇似的回道:“老太太莫生气,我这是在开玩笑。别说是那点子压岁银子,就是给孙子、玄孙子、玄玄孙子、玄玄玄孙子娶个三妻四妾的,老太太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到时候生一大堆的娃娃,都喊老太太曾曾曾祖母,那时候我们这些不受待见的媳妇更要靠边站了。”
“这张让人又恨又爱的嘴巴!”老太太听罢笑得眉眼挤在一起,“我要是活到那个时候,还不成了老妖精了?”
“不是成妖,是成仙!”这房贵妾在老太君身上可是下足了功夫,也深知老太君的脾气性子。几句话,便把老太君哄得高兴。
三太太安静的坐在旁边,打牌她不精通,说话更不如房贵妾得老太君的心。每当这个时候,她总是提前告退,今个儿却破天荒的坐在房贵妾旁边瞧起来。
“姐姐今个儿好兴致,你来摸几把。”房贵妾笑着起身让她坐下玩。
三太太赶忙回道:“我可玩不到好处,况且我嫌乏累。你玩,我看着就成。”
“你就快坐下吧,她身子刚好别劳顿她了。”老太君手里攥着骰子,“我看你是怕输银子,这功夫拿她做冤大头呢。”
“竟让老太太瞧出来了,不过老太太到底是疼姐姐!”房贵妾瞥了三太太一样这才坐下。
若溪来得晚,她把孩子们安顿好才进来,见过众人就坐到侯夫人身后。
二太太见了她倒不似前几日那般不快,不过却也不似以前那般亲热。若溪不在意,觉得这才是二太太的真性情,比那些披着笑脸背地里却害人的小人强多了。
这还没打几圈,房贵妾身边的雯儿便寻了来,说是她娘家打发丫头、婆子过来送年货。
她听了只好下来,若溪有孩子随时都得回去,三太太硬着头皮顶了上来。
“别心慌,让二小子媳妇给你照看一眼,赢了算你们,输了算我的!”老太君笑呵呵的说着。
若溪闻言赶忙过去,又把碧荷唤了过去,笑着说道:“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姐姐也过来帮看一眼。输了算老祖宗的,赢了给你分一份!”
“你这丫头已经是四个孩子的娘了,还是这般古灵精怪。你们三个人,六只眼,看样子是真要打定主意赢我们的银子了。”老太君听了眼里的笑意越发的多。
“老祖宗是牌精,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我们三个捆在一块都别想赢银子。不过是不想输的太难看,免得坏了老祖宗的兴致。”若溪笑呵呵的回着。
都说这不会玩的人手气特别好,三太太和若溪都是半吊子,碧荷虽在一旁却不敢太张狂。吃岔看不着,有时候连糊牌都不知道,可就是这样还连着糊了几把,赢了不少的碎银子。
“哎呦。别打!”还不等碧荷这句话说完,三太太已经把手里的牌扔了出去。
侯夫人赶忙按住桌子上的牌,说道:“举手无悔,不许拿回去!准是糊牌没看出来,咱们可都别再打这张!”
三太太闻听细细瞧了瞧手里的牌,满脸的懊丧,看了若溪一眼,“这把完了,被她们知道别想糊了。”
“奴婢这紧喊慢喊都没来得及,三太太的手也忒快了。”碧荷遗憾的说着。
“得了,让你给我照看牌的时候没见你这样精心。这会子听说有银子分,把浑身的本事都使了出来。”老太君笑骂着,“早知道就不让你过去了,害得我输银子。”
“哪里是奴婢精心,分明是三太太和二奶奶精明。”碧荷忙回着。
“自摸!”转圈轮到三太太摸牌,她竟然把打出去的那张摸了回来,顿时兴奋地喊起来。
老太太不信的定睛看过去,侯夫人也把头凑上前,“这可真是没治了,怎么都是她们糊牌!”
“谁没治了?”门口传来爽朗的声音,众人抬眼看过去,见到侯爷和二老爷、三老爷、宜宣几个走了进来。
眼下快要过大年,朝廷里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散了。他们爷们一起回来,倒是宜浩铺子里越发的忙,这几日都是天黑